“小姐,為何要在前院召集侯府男仆?”
前夜歇在岳凝處,早起便聽聞岳清和岳稼正在召集侯府的男仆,秦莞的眉頭微微皺起,“只怕是昨夜查宋氏護從無果,所以才從侯府下手。”
想到昨夜,茯苓仍然心有余悸,不由上前小聲道,“小姐,我們待會兒看了太長公主便走吧,咱們已經住了兩日也該回秦府了,不管是宋氏的人還是侯府的人,既然專門來嚇咱們,對咱們一定是有惡意的,這里不安全。”
秦莞知茯苓害怕,“我知你所想,倘若太長公主的病無恙我們便離開。”
茯苓點點頭,一抬眸卻“咦”了一聲,秦莞順著茯苓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昂首挺胸走過來的霍甯,秦莞眸光一轉,自明白了霍甯在此的緣故。
見霍甯正拿趾高氣昂的目光看著她,秦莞腳步略慢。
“你怎么會在此?”霍甯下頜微揚,想做出不屑一顧的樣子,可眼睛卻一錯不錯的盯著秦莞看,今日秦莞著一身天青色繡連枝風荷百褶襦裙,墨發如瀑,明眸似溪,通身含而不露的矜貴柔婉,在這晨光微曦中,清妍到了極致。
秦莞似笑非笑的看著霍甯,雖未說話,可光是那略帶嘲弄的眼神便能讓霍甯抓狂。
“我在問你話!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霍甯眉頭大皺,強撐出的高高在上一垮,當即生出百爪撓心般的焦躁來。
她看著他的眼神好似在看陌生人,而她的神色,竟是比那一日更為冷漠疏離。
難道她不是裝的?難道她真的對他淡了心思?
霍甯拳頭一攥,內心憤懣又屈辱,他本該立刻拂袖離開,不給她好臉色,可不知為何,他腳底仿佛墜了千斤墜似得,竟是移不開半點。
牙關一咬,霍甯別扭的低聲道,“你可知道這侯府并不安生?這個時候你怎么敢來侯府?聽我的話,你快點回秦府去,在宋氏小姐的案子完結之前,都別再來了!”
秦莞面上的嘲色半消,眼神暗了下來,霍甯非奸惡之人,可到底被寵溺太過通身的貴公子做派,連著性子,都是叫人啼笑皆非的自大狂妄。
他仍然不明白,九小姐在意他的時候,他是讓九小姐仰望欽慕的神,當九小姐不在意他的時候,他便是連路邊的一顆野草都不如。
他又怎能覺得,只要他低聲下氣了,九小姐就會無比感激呢?
“霍公子逾越了。”
秦莞語聲冷肅,霍甯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眸子。
秦莞繼續道,“從今往后,霍公子還是莫要說這等話了,秦莞同霍公子不過幾面之緣,霍公子如此言語,未免有唐突冒犯之意,叫旁人瞧見更會落下口實。”
霍甯一口氣梗在胸口,從小到大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憋悶。
“你……什么叫幾面之緣,你明明對我……”
霍甯欲言又止,心底又不甘又惱怒,索性背脊一挺直說了,“你到底想怎么樣?又還想讓我怎樣?我如今對你已夠好說話了!你怎還如此不識抬舉?”
秦莞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霍甯不僅自大狂妄,還喜歡自欺欺人。
秦莞冷笑一聲,“霍公子此言此行未免讓人覺得可笑,霍公子在錦州的確算出身不低,可大周之大天下之大,霍公子的知府公子身份又算得了什么?是否平日里身邊贊揚的人太多,讓霍公子以為全天下人都該對您前倨后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