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綠色襦裙的紫姑娘聞言,修長玉頸泛起紅浪,低眉順耳柔聲道“便依公子。”
衛澈看得實在無趣,分明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郎情妾意。還惺惺作態成文婦最愛的戲劇書卷一般,真是矯情,給這世道喂了好大一碗狗糧。
等到二人情話說盡,出門之時,已經華燈初上的時分。
衛澈搖搖晃晃,裝作酣醉歸去的樣子,從二人身旁經過,順手牽羊,走到街道拐角處,掂了掂手上精致銀帶,邪魅嘀咕一句“這江南道的女子,身上是香啊。”
衛公子平白得了大筆金銀,本著今日有酒今朝醉,他日有憂他日愁的作風,換了身新衣裳,好好梳理了一番,自認勝過剛才的柳公子萬倍有余,這才風流瀟灑的朝紫金樓過去。
紫金樓在金陵立足這么些年,老媽媽十多年來也是有過人眼力的人,瞧著衛澈雖是普通士子袍,但舉手投足間的富貴氣質是尋常人學不來的,指不定是哪位權貴公子,且不說這種掩人耳目的手段,比這離奇的都見怪不怪,今日又正好是夏詩柳的梳櫳日子,自然人越多越好。
也就是那夜,衛澈結識到了紫金樓的花魁夏詩柳,人如嬌花,面如凝脂。按道理憑他身上的銀子是不夠,只是他喝的迷糊之間將身上金銀全部抖落在桌子上的時候,有人眼尖,瞧見了夾在金銀中央的龍型玉佩,一個個心有靈犀般噤聲起來,為了個清倌人,與這公子交惡,實在不明智。
衛澈這才捷足先登。與夏詩柳一番交談之下更是引以為紅顏知己,當夜便大撒金銀,體驗了好一番牡丹花下死的風情。
幾日之后,囊中羞澀的衛公子想起臨走時夏花魁的依依不舍。再過去,卻在冷若冰霜的夏花魁眼下,被人抬著丟了出去。衛澈也是灑脫,瞧著人家沒有當夜半點的溫柔神色,也不去質問,只是神情有些低落。
也是心想世人常嘆寡情多是戲子,負心都是讀書郎,這章臺女子翻臉起來,尤甚太多。
也就是那會,衛澈遇見了滿臉驚愕的徐江南。
徐江南更是驚奇,聽說過有人吃霸王餐的,卻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嫖霸王娼的。兩人本身就是年紀相仿,李先生躺在車上,不問不顧。
徐江南看著衛澈從地方爬起,抖了抖衣袖上灰塵之后,還兀自叫囂道“以后求爺爺來都不來了。”
可能是同時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作祟,又或者真的是臭味相投,徐江南莫名生了些許好感,陰陽怪調的打趣說道“哥們好膽色。”
誰知衛澈也是面不改色厚著臉皮說道“彼此彼此。”隨后又若無其事自來熟一般問道“兄弟這番去哪可否捎帶一程”
也不等徐江南回答,自顧自地的坐在徐江南左邊,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