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西蜀道習武成風已經眾所周知,李安城不是還碰見一對姓周的夫婦,男的倒是個斯文讀書人,女的握著佩劍反而有些功夫。衛月讓徐江南覺得有趣的是她的性子,跟小煙雨像是兩個極端,一人性情溫和如水,一個路見不平也不掂量自己的分量就要上去拔刀相助,一個可以呆在院子足不出戶的看書彈琴,一個估計坐上半個時辰就如坐針氈的想要抓狂,一個除了他誰也不信,一個估計除了他誰都相信。
想必衛大小姐這番也應該安然回到了衛城,對比起自己來,嘖嘖嘖,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徐江南自顧自地的自嘲一笑,搖了搖頭。
徐江南將東西收好之后,等到靜心靜氣的時候,他也是開始考慮自己如今的處境起來,謝夫子給他信息不多,一個是青城山來了人,再一個是滿朝文武知曉了他的身份,還有顧陽亭遇見的那兩個人就是為了取他的性命。
說走一步看一步那是談局勢,如今局勢就擺在眼前,步步為營要想還是得想想,若是兩眼一抹黑的扎進去,估計到時候有點殘渣都是可憐自己。
徐江南躺在板子上,枕著劍匣,看著滿是青苔的破爛瓦檐,正想學著李先生想出點什么出人意料的路子,卻是發現絞盡腦汁也是滿頭霧水,茫然一片啊,對付那些江湖流寇之內的還好,有些個小手段,對于廟堂那些個清流老油條,伴君如伴虎,況且這些個人伴虎活了幾十年,真的是無從下手。
再者眼下,那些個白胡子老頭,一個個都遠在金陵,過來的都是些修為極高的世家人士,徐江南兀自訕訕一笑,不過繼而也是覺得李先生跟自己的老爹是真的厲害,李先生一劍撂翻了青城山,水漫皇城,到現在還活著,自己老爹就更狠了,一腳踩在他們頭頂上,讓這些個老烏龜噤若寒蟬的看了好幾年眼色。
可惜沒有那個機會言傳身教,當初自己又不知道會有今日,也沒問問李先生,這會真是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徐江南輕捶了下腦子,理了理思緒,萬事不都講究個對癥下藥,徐暄讓那些人顫顫巍巍是因為陳錚的勢,皇家的權,李先生讓這些個生于金陵的清流老頭束手束腳似乎也是因為勢,李先生不問蒼生,也不問鬼神,一劍削平了白云峰仗著武道的勢,借的是天下人的勢,畢竟是天下評上第一人,天下太多人的目光都放在這上面,陳錚和清流的一舉一動都得擺上臺面,這事不僅要辦好,還要漂亮,不然于陳錚來說都是得不償失,西夏入金陵并不久,還未生根,皇家的權威和顏面都在這里,辦好了還好說,沒辦好顏面受損,皇家的權威怕也是要一落千丈,還不如不動手,彰顯大度。
徐江南迂回到自己的時候,愣了愣,自己能讓那些老頭子束手束腳的是什么勢,高不成低不就,真才實學沒有,唯一的長處似乎是走了趟江湖,看了眼民間疾苦,至于人就不用說了,李先生劫了公主,收容了這么些年,罪過大了去了,牛鼻子老道士,將自己交給魏老俠的時候似乎有去青城山的意思,酒壺倒是返了回來,人卻沒有,結果如何,也沒人知曉。
呂清聽李先生的意思似乎上輩子就道行通天,是個老神仙的人物,只是二人之間似乎沒有什么過硬的交情,而且這話說出去太過荒謬,要擱以前,徐江南自己都不信,就算是現在,也僅僅是姑且的程度。小煙雨徐江南一陣搖頭,那群人不得將自己大卸八塊了去。
一路搜尋下來,似乎也就剩下衛澈和自己素未謀面的老爹徐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