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沒有作聲,其實不怪他不留情,是跟皇權擔上點關系的幾近沒有情面這個說法。
跟著衛澈順著廊道往內院走,一路上就像是在穿越陣法一樣,大約半個時辰之后,走到一處廂房,里面光線甚暗,只不過有些異香飄了出來,讓人心神一陣,之前因為那些彎繞穿插的廊道而生出得心煩感覺一掃而空。
衛澈吹滅手上的燈籠,敲了敲門,輕聲說道“老祖宗,孫兒將人帶來了。”
“進來吧。”一聲輕音像是從滄海之間過來的一般,徐江南心神恍惚了一下,知道開門的吱呀聲響起,這才回過神來,跟在衛澈后頭,進了門。
進門之后,衛澈先行跪了下去,他拜長輩倒是應該的,而徐江南卻是沒有動作,像是愣住了一樣,好在衛老祖宗背著身子坐在蒲團上,像似沒發覺到一樣,只是輕聲說道“起來吧。”說完之后,衛老祖宗緩緩轉過身子,站了起來,衛澈見狀立馬上去攙扶住,而衛老祖宗像是沒看到徐江南一樣說道“澈兒,以后別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值當,徐家后生你說這話對還是不對”
徐江南之前還是有些小心謹慎,進來之后聽到這番指桑罵槐的話語反而嬉皮笑臉起來,好比五萬人打十萬人,要是堂堂正正,怎么看都沒勝算,一樣的道理,要論道行手勁,徐江南覺得自己除了掀桌子將黑白子全部掃亂在地,也應付不來這老祖宗,索性劍走偏鋒甘之如飴的笑道“老祖宗說的對,不過小子之前跟著先生走江湖,見過一副楹聯。
上聯是,存心邪僻,任爾燒香無點益,
下聯是,扶身正大,見吾不拜又何妨。老祖宗如果執意一個虛禮,小子跪跪長輩也無妨。”
{}無彈窗徐江南對此也無可奈何,不過好在知道衛家落址,也走不丟,而那看大門的管家自從看到徐江南第一次進門的架勢,往后沒什么好臉色,也沒有什么壞表情,僵尸臉一樣面不改色,只不過不會阻攔是真的。
徐江南閑著無事,好不容易散心一趟,總要盡興而歸,衛月自顧走了之后,心情雖然散了一些,不過她早點回去對她也安全,自己便一個人順著夜幕到處看看,沒有節外生枝,不得不說像衛城這樣的大城到了夜間也是氣派,大紅燈籠早早就升了起來,做夜間生意的各色人物登了場,花枝招展,不過還是比不上金陵,以前跟著先生走江湖,到了金陵,那才是真的亂花漸欲迷人眼,這在衛城抬頭往遠處看,至少還能看到一抹黑色,要在金陵,滿眼燈紅酒綠看不到邊際不說,就連整條護城河都是滌蕩著酒香。
為了不橫生枝節,徐江南對這些個青樓楚館望而卻步,這里面是真的三教九流地,臥虎藏龍區,還是等著以后把衛澈拉過來背鍋吧,三千弱水總要撈一瓢最好的飲不是,就算不飲,看看風情也好,徐江南微嘆一聲,繞道而過。
徐江南自然不知道有些東西一別之后便是經年,經多少年那就不知曉了,只不過花被采了一茬,明年又會開一茬來頂替,這是經多少年都不會變的道理。
隨處看看,不過沒了衛月這個熟絡的領路人,看了半天,眼花繚亂的也沒有個頭緒,興致減了下來之后,便往這身返回,等到了衛府的時候,一切安然,進了門才發現衛澈就在門后等著,提著燈籠,徐江南斂了斂神色,徑直問道“怎么了這是”
衛澈輕輕笑了笑說道“沒什么,就是老祖宗想見你。”
徐江南怔了一小會,嗯了一下說道“現在”
衛澈點了點頭,重復說道“嗯,現在。”
徐江南輕笑說道“走吧。”
說來也是奇怪,要是在往常,外人入府,就算沒見過老祖宗,也得見見衛玦這個家主,至于去留還得另說,徐江南入府之后,這兩人都沒見過,就理所當然的住了下來,到如今這才過去拜訪,也算是別具一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