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純棉已經不在了。
他將她下巴擱在肩上,一直沒講話。
她清晰感覺到他修長靈活手指,帶著她擠掉頂端氣泡。
然后他笑了一下,故意問她,“知道這里用來干什么的嗎?”
她說,“知道。”
接下來的動作里,他再次沉默下去。
她突然理解剛才他為什么一定要她說點什么,因為太緊張了。人在太緊張時是忍受不了沉默的,更受不得刺激,否則簡直能讓人聽見自己心臟不安分的幾乎要從胸腔蹦出來。
就在這沉默里,她能格外感覺到手上的觸感。制作時小心翼翼滾起來的圓邊,又一點點小心翼翼滾下去,嚴絲合縫的貼合起來,像在做什么精細的工作,整個過程中,她屏住呼吸,大概因為實在沒見過什么世面,一邊被他的嚇了一跳,莫名覺得有點驚心動魄。
結束后,他仍扣住她不讓她松手。
她聽見一聲充滿克制的低沉嘆息從他咽喉逸出。
他頭微微仰起,有點吃力地皺了下眉頭。
她不知所措,問他怎么了。
喉頭滾了一下,她看見他汗都淌了下來,說,“不知道為什么,有點緊。”
她控制不住,在他懷里垂頭一看,立刻被嚇了一跳。
察覺到這點,他輕聲問,“不太好看?”
她一時間有點語無倫次,“啊……什么?沒有呀。”
他又講一次,“我覺得不太好看。”
話音一落,她回過神來,自動移開視線,將下巴又擱回他肩上,不輕不重地,假裝見過世面的說,“還好啊。”
他嗯了一聲。
她又問他,“怎么辦?”
隨著吞咽的動作,他輕輕嘆息一聲。
她說,“要不不做了……”
緊接著聽他調整呼吸,很低的說了句說,“忍不了。”
她想說我用手,但后面的話他沒讓她講出來。
他用唇堵住她,一手抓了只枕頭墊在她腰下,就著擁抱的姿勢,慢慢地、不著痕跡的伏在她身上,一起倒下去。
從這一刻開始她就緊張到不行,“你講點什么。”
他想了想,問她,“sha?”
她說,“scared”
他問,“ofwhat?”
微微偏過頭躲掉他的吻,有點愁的說,“terrifiedofa”(怕疼
每每控制不住回憶剛才那一瞥,她是真的愁到有點講不出話來。
他說,“thentheraistwillhavetobentle”
她咬牙切齒地將額頭枕在他肩窩,恨不得能從這里下嘴咬他一口。
緊接著她又有點想哭,總覺得真的像小時候第一次去醫院,盡管有人一直哄她“不疼不疼”,但面慈心硬的醫生可從來只會講鬼話哄小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