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還生心思縝密,見微知著,看到代國朝廷供奉的修士竟然在那寒黎鄭家供養的武者、修士遭遇重創,死傷慘重后,半明半暗的譏笑嘲諷,便猜出九黎之地秉承古制,境內各個邦國朝廷的權勢遠不如炎黃其它地域那些,改封建為郡縣制度的封國朝廷大權獨攬。
以至于王廷和豪族世家的矛盾都影響到了各自供奉的修士、武者身上,令其生出明爭暗斗之心。
而這也就給了張還生可乘之機。
寒黎城南一條青石道旁的,一顆樹繁葉茂的杏樹蔭涼底下,偷了身代國普通市井小民最常穿戴的混白薄布長衫、寬檐草帽換上的張還生,收回遠眺的目光,嘴巴里喃喃自語道:“九黎其他地方不好說,可寒黎城外剛剛有洞天修士現身施法。
又連市井之中的酒肆伙計都能對洞天福地閑話一二,應該有那么一絲可能尋覓到洞天種子蹤跡的可能。
而不管一邦一國是何種體制,只要沒到朝廷即將鼎革的末世,京城之內必然是王廷的實力最大,那鄭家底蘊再深厚與代國朝廷不和的話,便不可能有力量密不透風的全城大索,總有我藏身之處。”,強忍著胸口的悶痛,故作輕松的在城中閑逛起來。
雖然推算出鄭家勢力在寒黎城中難以一手遮天,但憑著自己好端端在酒樓中飲宴,卻突然橫禍飛來的前例,他知道若是大剌剌的以外鄉人身份投宿客棧,無意自尋死路。
因此打著‘大隱隱于市’的主意,耳朵用心聽著四周嘈雜的人聲,走了足足幾個時辰,張還生的嘴角才浮現出一絲笑意。
這時天色已晚,他走進一條黑暗的巷弄,悄無聲息的翻身上墻,沿著墻頭疾走著尋了許久,才終于跳進了一個方圓不足三丈的小院之中。
借著月色環顧四周,入目的只有墻角一排已經沒有家禽的破舊雞籠;
一口連井臺都沒有,只是井口用碎石砌住的水井;
兩間不分主、廂,黑燈瞎火的青磚小房,張還生心中暗喜道:“此處正和用也。”,捂著胸口走進了屋中。
兩間磚房之內皆是家徒四壁,連個燈盞都沒有,唯一不同的是一間空空如也,一間還有張不能搬動的土炕可以容人暫歇。
而張還生看完屋中虛實后,絲毫都未嫌棄,腳步蹣跚的爬上了炕,盤腿坐下,五心朝天的運轉起了自己的三大根本功法。
在酒肆之中與數十位寒黎鄭家的武者、修士搏殺,他雖然憑著種種無上神通占盡上風,但畢竟修為不足,還是讓敵手以力破玄的傷了內腑,只是身處險境時無暇顧及,此時好不容易找到了棲身之處,自然便開始療起傷來。
可惜因為未能在受創之后馬上調息,張還生一夜調養過后傷勢才好了小半。
待到陽光從空中灑入寒黎城中,他睜開眼睛,按了按心口皺皺眉頭沉吟片刻,右手平伸,如同利刃一般將自己烏黑、濃密的及肩長發、下巴上寸許短須刮的干干凈凈,之后反掌以罡氣將落下的毛發化為烏有,又閉上眼睛繼續運功調息起來。
之后時間悄然流轉,不知不覺便過去二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