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看著大哥和妹妹不愛吃,他也沒那么喜歡吃了。
出門后,劉華把糖水遞到小舅陳國強手里,小舅陳國強都緊張得站了起來,劉艷看著這個樣子,為了避免大家大眼瞪小眼,于是帶著二哥繼續煮飯,把米放進鍋里,加了水,讓二哥燒火,她去洗野菜。
今天的野草,二哥上午打豬草的時候,順道采摘的婆婆丁和灰灰菜。
“你大哥放牛還沒回家”
忽然聽到小舅陳國強問話,劉華正要回,卻記住妹妹的叮囑,張了嘴,又合上了,劉艷見了,覺得自己有點弄巧成拙了,于是忙回道“大哥今天有點事讓我媽打發去大姨家了。”頓了下,又問道“小舅去過大姨家報信了沒”
“還沒有,我一路走過來,先去了你三姨家,然后到了這,之后再去你大姨家。”
劉艷輕輕哦了一聲,她不知道三姨嫁在哪里,但聽小舅這話,應該離外婆家的距離,比她們家近一點。
大家實在不熟,這么干巴巴地一問一答后,又安靜了下來。
這種情況,持續到她媽陳春紅回來。
她媽回來得很快,甚至有些狼狽,平常很講究的一個人,這一回,卻連腳上的田泥都沒有來得及洗去,一只褲管卷了起來,另一只褲管垂了下來,讓泥水浸濕透了。
“二姐,娘沒了”伴隨著撲通一聲,小舅跪了下來,說話的聲音里帶著哭腔,眼淚幾乎一下子就淌了出來。
緊接著,劉艷看到她媽的眼圈也跟著紅了,上前扶起小舅時,身子都在打顫,“節哀。”聲音近似于凝滯,極為沉重,如有千斤重,讓人無法承受。
陳春紅拍著小弟的后背,等到對方悲傷失控的情緒穩定下來,才問道“什么時候入殮怎么安排的”
“入殮在今天晚上,后天上午抬出門白天大家都要上工,生產隊的人來幫忙,也要晚上才有空有空。”
聽著小弟哽哽咽咽地把話說完,陳春紅才開口道“我晚上會過去,另外,其他人都報了信嗎”
“只剩下大姐家了,我馬上就去。”
陳春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聽著小弟的哭音,不停地撫著對方的肩膀,她比小弟大十三歲,小時候帶過他,所以,她看著小弟,跟看自家軍子華子差不多,等到小弟停止了哭泣,她才推開他,“時候不早了,在我家吃了中飯,你再去大姐家,我剛好要做飯。”
“不了,我得走了。”陳國強踉蹌地站起身。
“走什么走,不差你這一頓飯。”
“真不吃了,給大姐報個信,就要趕回去,我只請了半天假,下午還要去生產隊上工。”
一聽他這么說,陳春紅也沒有強留,親自把人送出了門,回院看到二兒子蹲在灶臺邊燒火,小女兒已經把野草洗好了,昏沉沉的腦子,才清明了幾分,看到腿上褲管上的泥水,走到水缸邊,舀水清洗。
劉艷看到她媽抓葫蘆瓢的的手,都在顫抖,抓了幾次,都沒抓住,忙地跑過去,“媽,我幫你舀水。”
“好。”陳春紅訥訥道,彎下腰,就著女兒倒的水,搓洗著褲管和小腿上的泥。
平時手腳十分麻利的一個人,這個時候,連清洗都做得十分艱難,總搓一個地方,劉艷只好見機行事,不停往還沒洗干凈的地方倒水,指引她媽去搓洗其他地方,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