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冰粥。”
待妹妹說完,趙郗回頭問大夫:“可還好?”
錢疏點點頭:“也不用再吃藥了,注意飲食既可。”
趙郗便取了銀錢,又送他出去。
轉了幾個彎,錢疏回頭,這里已望不見小院,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用心記住了四周的房屋模樣。
玫瑰冰粥。
尋常人家可吃不起這個。
錢疏將藥箱背緊,小跑著踏上來路。
趙郗并不知發生的這些事,他送走大夫,再回屋時,趙宜安已掀起帳子,探出頭,對著他目露期待。
“真的有么?”
趙郗一愣:“有什么?”
趙宜安便蹙眉:“冰粥呀。”
不然問他做什么。
“哦,這個啊,”趙郗在邊上坐下,“一會兒就給你去做。”
趙宜安滿意了,又問:“什么時候去找小陸?”
自她能說話開始,這個問題便一直縈繞在趙郗耳邊,他已從先時的震怒轉換到如今的平靜無波。
“哦,那個啊,”趙郗起身,“等天涼爽了,就帶你去。”
又道:“我去燒粥。”
趙宜安也一如既往不買賬:“不要你燒。難吃。”
“好,我不燒,”趙郗舉起一只手掌,“我去買,湖陽乖乖等著,嗯?”
又落下揉了揉妹妹的頭發。
趙宜安由著他摸了三下,然后歪頭避開:“可以走了。”
趙郗便假意嘆氣:“妹妹真無情。”
聞言,趙宜安彎起眼睛,對著他笑瞇瞇。
行宮周圍的路查了大半個月,卻并無人出入。姚沐領著人又去后山走了幾遭,也都無功而返。
趙陸懷疑過或有密道,只是一場火燒得一片狼藉,一時之間也難以尋見。
唯一叫他寬心的,是并未在后山找到趙宜安的尸身。
她還活著。
她至少還活著。
金公公來剪了幾回燭花,每一回,都見趙陸低著頭,批復從京城送來的奏折。
趙宜安不見多久,他就多久未上朝。朝中似乎有些怨言,但趙陸并未落下朝務,他們也不好多說。
燈火弱了一息,等金公公挪開剪子,便又很快燒得明亮。
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光亮暈了眼睛,趙陸抬起頭,見是金公公,下意識問:“可有消息?”
金公公搖頭,退到一邊。
趙陸“哦”了一聲,又道:“你不必陪我,下去歇著罷。”
他語氣平淡,仿佛早就料到。
“陛下,”金公公忍不住又勸,“陛下自己也歇歇罷,這些折子,留等明日也可再看。到底保重身體,熬了這么些天,連血絲都褪不下去了。”
趙陸重低下頭,一面批閱一面道:“不必擔心。”
“陛下”
金公公還要再開口,趙陸卻抬頭道:“下去罷。”
眼睛泛紅卻面色平靜,叫人不敢抗拒。
在心底嘆了口氣,金公公回道:“是。”
等出了漱瓊苑,金公公正往回走,忽然瞧見湖嬪身邊伺候的延月一路朝他跑來。
金公公心一跳:“出了何事?慌慌張張的。”
“宣荷,”延月眼睛發亮,“宣荷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