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彧和宋一瀾進了深林之后就沒了消息。
雖說允許帶手機,但是里頭根本就沒有信號,有的地方連陽光都不太照的到,地面泥濘潮濕,爬著不知名的小蟲子。
走到快十公里的時候,他們甚至還遇到了一條花斑蛇。
他們最開始的時候還有飯吃,有水喝,一邊走一邊說笑,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困難。
畢竟這幫人的體能一個比一個好,平時跑步都跑十公里的,走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輕松了。
但過了一天之后,就沒那么輕松了。
飯已經沒了,只能靠著壓縮餅干度日,雖然能保持肚子不餓,但一點飽腹感和滿足感都沒有。
幽深昏暗的環境也更加使人絕望,手機基本全程沒有信號,除了聊天和走路,他們什么都不能干。
但得信號值有微弱閃動的時候,祁彧就抓緊時間給季悠發一段語音,可惜沒有一段成功發出去。
第二天就沒有人再說話了,他們只是沉默的走著,心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每個人腦海中都想象著深林外各種各樣的美食,那是唯一支撐他們堅持下去的信念。
只有宋一瀾還相對活潑,哪怕沒人跟他說話,他依舊能自己叨叨個不停。
祁彧原本是這里體能最好的一個,但因為受過傷,怕傷口出問題,也不敢太放肆。
宋一瀾見到一處好風景就停下來,撿一塊石頭,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上“宋一瀾love梁濃”,寫完之后,他自己蹲在一邊兒,咧著嘴,比著兩根指頭,讓祁彧給他照相。
祁彧雖然有點虛弱,但對自己兄弟一直是過度縱容的。
所以一路走走停停,給宋一瀾拍了不少照片,跟大批部隊拉開了距離。
宋一瀾非要給祁彧也照,但祁彧拒絕了。
他臉色不好,怕季悠看見了擔心。
等到了第四天,壓縮餅干已經吃膩了,嚼在嘴里跟土渣也沒什么區別。
每個人都雙眼呆滯,雙腿發酸,頭無力的垂著,嘴唇都干裂了。
宋一瀾也蔫兒了,刻字的力氣都沒有,到后來名字已經變成了英文縮寫。
所有人的體力都已經到了極限,祁彧的腹部一漲一漲的疼,他把紗布扯開,里面紅彤彤一片。
他們三天沒洗澡了,每天都沒汗浸透一遍,腰帶還一遍遍的摩擦著傷處,想沒問題都難。
宋一瀾把自己最后剩的那點水留給祁彧清洗傷口,他覺得自己還能忍,畢竟馬上要出去了。
“我沒事兒,你別浪費水。”祁彧皺著眉推開他。
誰都不確定最后一段路會發生什么,水是維系生命的東西,怎么可能就這么倒掉。
宋一瀾一邊幫他沖傷口,一邊埋怨祁厲泓:“你爸可真狠,傷口還沒恢復呢,就任由你參加野外生存,你是不是親兒子?”
祁彧勾唇:“老頭子當年翻過雪山呢,咱們學校這點拉練在他眼里算什么。”
宋一瀾靠著樹,喃喃道:“等我出去一定立刻洗個澡,我覺得自己都要餿了。”
祁彧點頭:“是挺難聞的,離我遠點。”
宋一瀾也沒生氣,還問:“你說她倆會不會在出口等著我們?”
祁彧搖頭:“不知道,不是說要去鳳凰古城玩嗎,可能回不來吧。”
宋一瀾忿忿道:“小爺腿都快走斷了還惦記著拍照片,回去把她給p上,她可好,竟然去鳳凰古城玩了。”
突然,天上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響,原本就昏暗的林間更加陰沉了。
倆人抬頭朝天上看了看,神情都變得有些嚴肅。
宋一瀾喃喃道:“不是說這幾天沒雨嗎?”
祁彧撐著樹干站了起來,擔憂的向前看了看:“我們被他們落下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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