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話還沒說完,卻見這名役長矯健地跳下馬,并不理會李國瑞這個侯爺,對李國臣抱拳一禮道“姜冬奉廠公之命,前來協助李公子拿回屬于公子的銀子”
李國臣看著姜冬,不敢怠慢,連忙拱手還禮道“有勞了,有勞了”
見此情況,李國瑞頓時呆住了,這是什么情況
不止是他,所有圍觀的人都呆住了,東廠怎么過來插一腳了這李國臣怎么就攀上東廠廠公的高枝了
有東廠撐腰,難怪李國臣敢回來叫板了,之前那么狂笑,也是因為有這個依仗吧那這么一來,武清侯該怎么辦就算拿走了一文錢,那豈不是賤婢生的了
他們這么想著,李國瑞也想到了。頓時,李國瑞原本陪著笑容的臉,頓時一下就沉了下來。
他不想惹麻煩,因此之前就對東廠番子客氣。可是,如今東廠番子竟然是來幫李國臣的,那就沒什么好客氣的。自己好歹也是孝定太后哥哥的孫子,皇帝祖母的親人,說難聽點的,東廠番子不過是皇帝的一條狗而已
這么想著,他便冷著臉說道“我侯府的家事自己會解決,不用勞煩東廠。廠公要是硬來,那就去皇上那評理去本侯爺就不信了,東廠還真能為所欲為”
姜冬一聽,轉頭看向他,冷冷地回道“東廠從來不會為所欲為,此乃奉旨辦差”
他因為自身的經歷,對這些蛀蟲一般的外戚,從來就沒有好感,就如同他對那些貪官一樣,是非常地厭惡。大明朝要不是他們這些人,又何至于如此,何至于民不聊生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都吃了一驚。他們都沒想到,李國臣抱上大腿的,不是東廠廠公,而是當今皇上如此一來,武清侯難道還能抗旨那也就是說,要變成賤婢生得了
想到這,侯府下人怎么想不知道,外面圍觀的那些人,就有不少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
此時,李國瑞的臉色異常地難看,他怎么也沒想到,李國臣竟然是得到了皇帝的支持。這一刻,他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如果李國臣只是要一點銀子,比如幾百,甚至是幾千,哪怕是上萬兩銀子,這個時候,他會認了。可是,李國臣是要平分家財,要二十萬兩銀子,這就超出了他的底線。
要錢和對皇帝的恐懼之間,他選擇了錢。
于是,就見他色厲內荏地對姜冬說道“本侯爺已經說過了,這是我武清侯府的家事,就算是皇上,也不好插手吧。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皇上要是硬要插手我侯府的家事,難道就不怕滿朝文武的非議么以皇上之英明,該不會這么不講理吧這中間肯定有什么誤會”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姜冬不耐煩地打斷了,就聽他冷聲喝道“此乃眾多朝中重臣向皇上提議,才下此旨意”
聽到這話,李國瑞頓時呆了呆,一臉地不信。
這怎么可能
“不,這絕不可能”李國瑞打死都不信,那些朝中官員什么德行,他多少知道一些,怎么可能會向皇上提議,讓李國臣來分自己家財呢自己可是嫡出的,還是現任武清侯啊
正在這個時候,只見一群衙役擁著一頂轎子過來,一看就是一個品級較高的文官轎子。
果然,這轎子也在武清侯府停下,從里出來了一人,是戶部的錢主事。
一見是他,李國瑞不由得大喜,因為有過一面之緣,之前一起喝過酒的,頓時他就連忙招呼道“錢主事快來評評理,東廠竟然要插手我侯府的家事“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見錢主事帶著微笑先和李國臣打了招呼,而后轉回頭,卻是冷著臉說道“本官奉旨,協助李國臣拿回屬于他的銀子,上繳朝廷以作軍資之用”
一聽這話,李國瑞不由得絕望了。
戶部也來人,而且對李國臣客氣,這就足以說明,之前那東廠檔頭所說的話沒錯。與此同時,他也明白,為什么李國臣能有如此強大地后臺,是因為他要把那二十萬兩銀子交給朝廷做軍資用。
看著李國瑞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李國臣心中不知道有多開心,有多痛快,走上前去,大聲喝道“賤婢子,還忍著干什么,你是要抗旨么”
而后,轉頭看向邊上圍著的那群仆人,又冷聲喝道“滾遠點”
這個時候,誰都能看出來,李國臣兄弟倆,誰強誰弱在朝中眾臣建議下,皇帝下旨,李國瑞區區一個外戚侯爺,又怎么可能敢抗旨,也抗不了旨。搞不好,李國臣得皇帝賞識了,回頭這武清侯誰來當都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