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電話里又傳來一陣雜音,再次中斷了。
我想要打回去,猛然間卻發現,手機根本就連一格信號都沒有
“她們現在在哪兒”趙奇問。
我說“把你手機拿出來。”
趙奇掏出手機看了看,抬眼疑惑的看著我
“沒信號”
我收起手機,把沾了青苔的手湊到鼻端聞了聞。
“是鐵銹”
趙奇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也有,什么時候沾上的”
“先不管了”
我收起手機,指著下方問
“你看,那邊的山梁像不像水牛頭那個山溝像不像牛眼睛”
趙奇仔細看了看說“有點像眼睛聽你一說,還真有點像牛頭和牛眼了。”
“走”
“可姓馮的說什么院子不見了山溝里也沒院子啊。”
“姓馮的可能有問題。你想想看,這里離那山溝還得有一公里呢,下面都是樹,得多大的院子才能在上面看見”
我邊說邊快步下了山崗。
我是真急了。
季雅云和桑嵐不一樣。
桑嵐害怕的時候會不顧一切的說我害怕。
季雅云不同。
這女人雖然膽小,卻有一股成熟的理性。
平時或許會和普通女人一樣軟弱,可一旦真正遭遇危機,反倒會狗急跳墻不,應該說是急中生智總之在關鍵時刻她反倒會冷靜下來面對。
我和她幾次面對危險她都是這樣,在平古崗那一次她的表現讓我印象尤其深刻。
這一次她給我打了兩回電話。
第一次驚慌失措是因為桑嵐她們不見了,她擔心她們。
剛才這個電話卻不同。
她說她不舒服,感覺喘不上氣。
還有,她說她在野郎中的家里,出不去了
直覺告訴我,她這一次是真的生死攸關。
兩人沿著溪流下了山崗,快步走了一陣,忽然就聽一側的山林里傳來一個熟悉而縹緲的聲音
“爸,你扶著媽,跟著我,別走散了”
“桑嵐”
我和趙奇對視了一眼。
“桑嵐”我大聲喊道。
“徐禍”
聽到桑嵐的回應,我稍許松了口氣,判斷了一下聲音傳來的距離,想起季雅云在電話里說的話,卻又一陣的茫然。
“不對,季雅云說桑嵐她們不見了聽聲音,桑嵐和父親,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不對完全不對”
我反手從包里拿出桃木釘,往趙奇手里一塞,大聲說
“你去找桑嵐,找到后立刻帶她們回去”
“你呢”
“我去找季雅云”
聽到桑嵐的聲音,在短暫的松弛過后,我卻更加的緊張起來。
桑嵐戴著鬼頭玉,雖然至今不明白鬼頭玉為什么會招惹精怪上身,但無論是老黃皮子還是鬼羅剎,兩次上身,兩者都是在保護她。
或者說,鬼頭玉真如顧羊倌所說,能夠保護桑嵐,甚至保護她身邊的人。
然而現在季雅云和她們分開了,是單獨一個人
我越想越覺得驚悚,忍不住撒開兩腿飛奔起來。
沿著溪流一陣猛跑,跑進山溝里的一片密林。
又往前跑了一陣,我猛然感覺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寒意從腳底透入了身體。
與此同時,我發現四周突然變得無比寂靜。
轉眼看向一旁的溪流,溪水在緩緩流淌,卻沒有絲毫的聲音,就好像是靜音了的電影畫面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