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我感覺心臟停止了跳動,整個人有種想死的沖動。
我想大聲喊,想尖叫,可喉嚨里像塞了一團頭發,怎么都發不出聲音
我沒有看到黎曼,卻看到灶臺旁的地板上,有一具鮮血淋漓、沒有頭的女尸
女尸的樣子就和案發當天,我到達現場后看到的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煤氣灶的火開著,上面座著高壓鍋除了女尸,廚房里還多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他外面套了一件醫生穿的白大褂,里面卻什么也沒穿。
正跪在地上,對被砍掉腦袋的女尸做著難以描述的動作
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一幕雖然如此形象,可我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男人的臉
高壓鍋的閥門開始冒蒸汽,我似乎能聽到開鍋時那種吹哨子般的聲音
這聲音傳進耳朵,比夏日的炸雷還要讓人驚悚。
我只覺得渾身發脹,耳鳴的就像火車拉響汽笛一樣,腦子都快連同腦殼撕破頭皮頂出來了
時間在我心里已經完全沒了概念。
我就那么僵硬的站在廚房門外,不能自控的看著這令人遍體生寒的一幕,甚至連想要閉上眼睛都不能夠。
不知道過了多久,沒有臉的男人忽然站起身,走到廚房角落,打開了那里的櫥柜,從里面拿出一個藍色的保溫杯。
他打開保溫杯,從里面摸出一個不透明的玻璃瓶。重又走到尸體旁,打開玻璃瓶,將一滴黃白色的粘稠液體滴在尸體右后股的位置
“啊”
我終于再也承受不住,竭盡全力的大喊了一聲。
隨著這一聲喊,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見了,而黎曼也已經不在廚房里。
“怎么了”高戰聽到叫喊,沖進來扶住我。
見我渾身軟的像面條一樣,忙咬著牙半扛半抱的把我拖進沙發里。
我緊閉著眼睛,大口的喘著氣。
足足有五分鐘,才勉強艱難的睜開眼。
高戰的圓臉映入眼簾,硬幣眼里滿是驚疑不定的看著我“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我又緩了好一會兒,想要直起身子,才發現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身體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包我的包”
高戰連忙把我的包從地上撿起來。
“右邊右邊口袋里有手套你戴上手套,去廚房打開最里面的柜子,看看有沒有一個保溫杯藍色的。”
高戰沒有猶豫,找出手套戴上后走進廚房。
不大會兒,就聽他在廚房里喊“是有個藍色保溫杯”
高戰從廚房里走出來,把手里的保溫杯給我看,“上次我就見過這個保溫杯,老鐘也見過有問題嗎”
我深吸了幾口氣,勉強撐起身子,“把保溫杯帶回去,先扶我離開這兒”
直到被高戰背著下了樓,呼吸著雨后潮濕的空氣,我才像是真正活了過來。
回到局里,我和高戰一起來到法證辦公室。
肖陽從辦公桌后站了起來,看了看我,小心的問
“徐主任,你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啊”
“老鐘呢”我顧不上回答她。
“什么事兒”老鐘正好端著茶杯從外面走進來。
我從包里拿出用密封袋裝著的保溫杯。
老鐘看了一眼,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杯子,連同當時案發現場的所有廚具碗筷,我都已經做過證據提取了。”
我把保溫杯放在桌上,沉聲說“再做一次提取,杯子里面可能有兇手留下的指紋。”
“杯子里面”老鐘放下茶杯疑惑的看著我。
我點點頭“我懷疑嫌犯范少虎是被栽贓,兇手不知道通過什么途徑,得到了他的jy,jy是用一個玻璃瓶盛放,然后裝在保溫杯里保持一定程度的新鮮。兇手在現場栽贓的時候,曾經把手伸進保溫杯里拿玻璃瓶,事后在消除證據的時候,很可能沒有擦掉杯子里的指紋”
老鐘詫異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咽了口唾沫問
“你是怎么確定兇手曾經把手伸進過保溫杯的”
見肖陽同樣用驚愕的眼神看著我,高戰大力的揮了揮手,“先不要問這個,趕緊化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