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臉上滿是血污,昏暗中看上去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更讓人驚悚的是,當我看清他全貌時才發現,他的另外半邊臉連同半拉腦殼都沒了,他就只有半邊血糊糊的臉
這他媽哪是什么過路的陰兵啊,分明是被子彈掀了腦殼的死鬼
我忽然想到,平古崗離這里只有不到三公里,莫非這幾百號死鬼都是從那里過來的
真要是這樣,也就難怪平古崗會那么邪性了。
“禍禍,你干啥呢咋不唱了呃”
我被一個粗憨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又是嚇得猛一哆嗦。
不知何時,我的身后竟然多了兩個穿著古代衙差衣服的黑臉大漢,還有一個樣貌怪異的小鬼
我靠
我猛地反應過來,這哪是什么衙差和小鬼,根本就是裝扮成王朝馬漢的孫祿、竇大寶,還有扮成油流鬼的趙奇
剛才說話的是孫祿,他話只說了一半,就和竇大寶、趙奇一起瞪著眼睛,滿臉悚然的看著前方。
很顯然,三人是追著我上岸的,同樣也都看到了那些特殊的觀眾。
想到不知所蹤的桑嵐,我沒敢耽擱,把情況說了一遍,就讓他們回去照顧桑嵐的肉身,然后我再去把桑嵐的魂魄追回來。
竇大寶忽然說“我們都在這兒,那這些家伙在看什么看的這么著迷啊”
我一愣,這才和三人一起扭頭看向河面。
當看清狀況以后,四個人同時呆住了。
除了桑嵐倒在船頭,保持著剛才被我放下的姿勢以外,包公和王朝馬漢還在那里端著架勢唱著呢。
靠近船艙的位置倚著一個人,依稀就是趙奇扮的油流鬼
好半天,孫祿才僵硬的轉過脖子,瞪著眼睛小聲問
“我們都在這兒,船上唱戲的是誰”
他不提唱戲我還真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一說唱戲,再看船上的包龍圖端正慷慨的架勢,我大概有點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我低聲問趙奇“還記得上回火葬場的事嗎”
趙奇點了點頭,“你是說這次和那次一樣,我們是魂兒出來了可身子”
“先不管這里了,趕緊去把桑嵐找回來”我打斷他說。
我們幾個里頭,也就孫屠子能荒腔走板的唱上兩句,其余人哪會唱戲。
現在我都能唱的跟專業演員似的,那多半是玉玲瓏在履行承諾,用唱戲來抵付店錢了。
雖然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也只能隨之去了。
二爺屯的事本來就和桑嵐半毛錢關系沒有,她真要是因為這場鬼戲出點什么事,我也就別回去了。
“這幫家伙好像死了很久了。”竇大寶邊走邊嘀咕。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隨著深入到群眾當中,我們都已經發現,這些癡迷看戲的觀眾從衣著來看,最年輕的也得死了幾十年了。更有的還穿著青衣馬褂,腦袋后頭梳著長長的辮子,那至少也得是清朝末年的人。
我開始相信二爺屯的傳說,相信兩百年前這里真的有陰兵路過。
或許正是因為當年陰兵將領的那句這村西之地何來平骨墳崗,才造就了今日聚集了諸多游魂野鬼的平古陰地
“桑嵐去哪兒了”趙奇問。
我說“不知道,只能憑著感覺找了。”
“又是感覺就好像上次你在四平崗監獄后頭找到她一樣我怎么覺得你們兩個之間好像有心電感應似的”趙奇的語氣好奇中帶著幾分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