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道“你不要急,將來有去的時候。”自從他的兒子來之后,他無意識的減少了和父親李亨同處的時間。倒不是記仇,就是覺得不自在。
李倓拎著槊在門口路過,忽然笑了起來“若在以前,可不敢提著槊在皇帝殿前走過。”
李亨情不自禁的哼了一聲。
李豫悠然道“倓兒,在哥哥的門口可以走。”阿耶的門口就算了。
竇惠正摟著李治說話,探身聽他們說話,聽不清楚,還是距離挺遠,就走過去問“你們再聊什么”
李倓有點不好意思“太穆皇后,我和哥哥感慨,只有現在才能提著槊在皇帝門口走來走去。”
“哈哈哈哈哈你這傻孩子,宮中侍衛用的不是槊嗎”
氣氛一片沉默。
因為真不是槊,是儀刀。環首,雙手持柄,刀長無法佩戴,多為直刀,部分刀尖微彎。侍衛們雙扶著刀柄,刀鞘抵在地上時,刀環甚至能到他們的下巴。
很威風,很長,不是很粗,非常好看。
李倓撓撓胳膊“對啊,我忘了。”
竇惠也想起來了,她小時候在周朝宇文邕宮殿里見到的侍衛,用的也是儀刀。這就尷尬啦她臉都紅了。
李豫站起來道“矛長丈八謂之槊。太穆皇后說得對啊。”
李治問“斧鉞如林,誰看得清楚。祖母小時候一定很可愛吧”
竇惠“”你這個強行轉移話題可有點生硬。
“好像是的。”
李治也有這種感想我就說嘛,當皇帝時間長了不如原先可愛。
李泌依然是道裝打扮,在青石山中隱居,范陽盧氏的妻子就住在山下。他雖是北魏八柱國之后,也沒想著去尋找祖宗。生前謙退,處處以道士自居,完美的避免皇帝的多疑和功高蓋主等諸多問題。他越是要走,皇帝就越是挽留,還強行給他娶了妻子,一個個都努力挽留。越說要走,皇帝對他就越好。
雖然他辟谷又不好女色,不過結婚這件事還是挺高興的,要不然也不能生下五個兒子。
大兒子有點混蛋,之前與人勾結,陷害陽城和陸贄。前者是真儉樸而慈愛,是極少數異于常人,既好學又聰穎,正直又平和沒有名利心的人,后者嘛,不必多說,非常優秀。
死后和生前一樣,先淡定的住了些年,終于想起老朋友們,飄過去相見。
沒錯,他沒和閻君申請,想要微微弄險。
李豫聽見熟悉的聲音,激動的貼在屏障上“你怎么才來我很想你”不但是好朋友,當年還憑著黃臺瓜辭保住了正在被構陷的太子李豫。
李泌笑道“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陛下此時正適宜修道,想我做什么建寧王別來無恙乎”
李倓在哥哥背后掩面,被李豫用胳膊肘懟了好幾下,被迫說那句話,既慚又笑“悔不聽先生之言。”李泌當年勸過他,別直接和李亨說張良媛、李輔國是混蛋。現在想來,自己當時真是勇敢又單純。
李泌拿浮塵的尾巴戳壁壘,仰頭看了看“倘若重來一次呢”
“你我他還是會勸諫皇帝。”兄弟倆和他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