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他哪里敢倒掉呢,倒掉這杯咖啡的話估計連小命也跟著倒掉了。
太宰治雖然熱愛作死,但并不意味著他想要被管家老爺子在寒風凜冽的一月份扔進懸崖底下的海水旋渦中游泳。
他拿起杯子來喝了一口。
嗯……咖啡中帶著少許水果的香氣、還有檸檬般的酸味以及淡淡的巧克力滋味……
他眨了眨眼睛:“正宗的肯尼亞咖啡?”
女孩子這才露出笑容:“回答正確。雖然肯尼亞的品種栽培歷史并不長,但最早他們引自阿拉比卡咖啡品種,再加上得天獨厚的海拔和日照時間優勢,才形成了這種獨具一格的豐富狂野之味。”
太宰治頓時渾身都松了口氣,就好像好不容易回答出老師課上提問的學渣一樣,終于能夠坐下了。
涉川曜看得簡直想笑:“你那么緊張干嘛?”
“我緊張了?”黑發男人疑惑地重復道,“沒有吧。”“是啊,一點也不緊張呢,只是剛才放下杯子的時候手都在抖。”涉川曜若無其事地揭穿了此人的真面目。
“……”,太宰深吸了一口氣,承認道,“好吧,是有一點點啦。”
“為什么呢?”女孩子格外溫和地注視著他,“是因為突然發現女朋友的身家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還是別的原因?”
“不……也不完全是這個因素……”
太宰治含含糊糊地回答著,實際上,他總覺得今天這件事情似乎不太簡單。
到底是哪里不簡單呢?他陷入了不易察覺的沉思中。
涉川曜卻被逗笑了,旋即正色道:“放心啦,房子是祖先留下來的,錢也是身外之物,這些對于我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客觀因素——所以我不會就此隨意更換男朋友啦。”
“呀!曜醬你果然還是想拋棄人家!”太宰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指責道,仿佛他已經看到了自己色衰而愛弛的悲慘未來,“要不喝完這杯咖啡我就告辭了……”
涉川曜搖著頭直笑,根本沒有答應或者不答應,她改說起別的話題:“你想聽歌嗎?”
“誒?在這里?”
“對啊。”
涉川曜原本并不會彈吉他,主人格才會。那么是誰教導主人格的呢?
答案是涉川相樞。
她爸當年可是吉他高手,高中的時候還跟人偷偷搞過地下樂隊出來玩——真是不容易看出來。
而當初在生死狹間中陰差陽錯的見到自己已經死去的父親后,那個男人沒有說太多關于當年的往事,只是沉靜而溫柔地詢問她要不要學吉他。
【“這點時間連最基本的手法都學不會吧?”】
【“沒事,爸爸彈,你聽就好了……能讓你聽到就足夠了。”】
…………
因此對于如今的涉川曜來說,彈吉他已經不再是享受音樂本身快樂的休閑行為,更多的是演變成為了表達她對親近之人的心意展現。
先前牧叔給她提前準備的就是一臺美產的gibson民謠吉他。
于是她抱起吉他,試了試弦,又試著彈了一小段音后確認無論是自己還是樂器本身的狀態都很好后,她方才認認真真地開始演奏。
有人說,吉他最適合那些風塵仆仆的游子,那些追夢的人天各一方的流浪,背上背著一把吉他,實在累了就停下來找個地方,隨手一撥就是鄉愁。
事實上,這首歌就是爸爸那天彈給她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