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疇最煩這個殷楚,仗著是昭南王世子,民間傳言父皇搶了他爹的皇位,行舉無狀,毫無禮數,父皇竟然為了名聲,怎么也不肯治罪于他。還好好的哄著,就為了個美名。若是換做自己,哪里還有現今的昭南王府早在當日便一起斬草除根了。
他轉頭看向殷楚,微微笑道:“世子有何見解不若說出來,我們一同參詳。”
殷楚擺了擺手:“參詳就罷了,我這人不會說話。但我也覺得你有句話說的好極了。那玉風閣的掌柜都能為國出力,咱們也得做點什么。這樣吧,我便將這一年昭南王府的俸祿捐了。”說道這里,他揚了下眉毛:“只可惜我平日花起銀子沒什么數,不然我就多捐點。太子殿下,要不你也看著捐點”
殷疇聽到這里,臉都變色了,怎么扯著扯著,算計到自己這里了
可話都放到這兒了,他剛才慷慨陳詞,又是宵衣旰食,又是攻訐朝廷的,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都做好了。
殷疇深吸了兩口氣,壓下心中怒意,臉上扯出一個十分誠懇的笑容:“又琰哥哥說的極是,我便拿出東宮兩年的俸祿罷。”
江茗聽殷楚的說法,不由得苦笑,這人還是那個模樣,什么事兒都能扯到討銀子上。為自己討銀子,為山西討銀子,說起來卻又讓人拿他沒辦法。
眾臣聽殷楚說到這里,俱都苦不堪言。這都什么事兒啊太子世子在皇上面前帶頭捐俸祿,身為臣子的,不捐成嗎顯然不成。拿的比太子少,行嗎顯然也是不行。
于是一個兩個站出來,跟在殷疇身后,蕭羅老老實實的彎著腰:“臣愿捐出三年的俸祿。”
殷楚“啊”了一聲,故作驚訝:“蕭副相,沒看出來,您竟然還攢著三年的俸祿呢那你的副相府上,平日里吃喝什么西北風嗎”
江茗沒忍住,笑了一聲。隨即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眼觀鼻鼻觀心。
這場戲其實原本是蕭羅、皇后和太子一起做的扣,借著忠言諫語的崔貞,原意就是打壓江衡,讓他和靖文帝之間生分。順帶抬舉蕭氏一族,為太子立威,可謂是一舉三得的妙計。
可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殷楚,三言兩語間,就從他們這群人口袋里討銀子了。
偏生他這么做,沒人能說他的不是,連靖文帝都不能,甚至連剛才那般無禮的言語也都一筆帶過了。
蕭羅被殷楚這么一擠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對殷楚說道:“世子錯意了。不是捐出三年的俸祿,是未來三年,蕭某不領俸祿了。”
殷楚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是空口畫銀票啊,那能解當務之急嗎當然不行。依我看,蕭副相回府后,可以從夫人手上拽幾個鐲子下來,拿去玉風閣,找那表兄掌柜賣了,這不就行了嗎”
蕭羅張了張嘴:“恐怕這幾個鐲子,不值得那么多錢。”
殷楚搖頭:“剛才蕭副相你也說了,天子乃是龍體,怎能讓天子縮衣節食太子也說了,冬至大宴,那是應該的,民心所向。皇后娘娘都要拿出首飾捐了,你怎得還心疼自己家的那些東西”
蕭羅瞪著眼睛看向殷楚,心里想著:皇后什么時候說要拿自己的首飾出來捐了你可真是空口白牙亂攀!
皇后被殷楚這么一說,便也只好點頭:“正是,本宮便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