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只，哭臉鬼，眉峰要往下垂，像被刀劈過的傷口，眼角這里……”
洪非凡聲音發顫，指尖幾乎要戳到厲鬼僵直的眼皮他繼續道：“有滴血淚，不是畫上去的，是刻在骨頭里的，你看他顴骨處的紋路，像不像被人用指甲抓爛后縫起來的？”
黎輝的筆尖在臉譜上頓了頓，油彩接觸到鬼面的瞬間，瓷碗里的青黑顏料突然炸開，濺在木案上竟冒出青煙。
胡中立即大聲提醒道：“別用蠻力！這些臉譜是用鬼皮做的底，得順著紋路走——你看那只笑面鬼的下巴，合頁處有三道鎖魂釘，畫錯了嘴角弧度，釘子會崩開的！”
戲臺傳來木板吱呀聲，某個戴判官帽的厲鬼手指突然蜷曲，指節發出碎骨般的脆響。
黎輝的筆尖在哭臉鬼眉峰上多勾了半道，鬼面陡然震顫，眼窩里滲出黑色液體，順著新畫的紋路蜿蜒而下，竟在地面匯成錯字。
“它們從戲臺上靠近了一步！”
洪非凡往后退了退，滿眼都是驚駭。
“戲臺一共五個臺階，現在還有四次機會！”
洪非凡定了定心神，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立即就告訴了黎輝。
“好我盡量注意！”
黎輝直接開啟了基因鎖四階，以入微的能力操縱著手上的畫筆。
盡管黎輝對化妝這些事情一竅不通，但四階賦予他的控制力足以讓他成為這世上最好的化妝師。
接下來黎輝的勾勒沒有絲毫差錯，只要洪非凡的描述正確，黎輝的描畫就沒有一點問題。
七張面譜，就算是頂級畫師和化妝師來畫，至少也要好幾個小時，而黎輝只用了十幾分鐘就搞定了。
并且只錯了一次，沒有給這些厲鬼從戲臺上下來的機會。
“弄好了。”
黎輝丟下畫筆，一旁的胡中人都看傻了，他沒想到黎輝真的能如此迅速完成臉譜的作畫。
“成了，成了！”
“全對！”
洪非凡激動開口道：“剩下的就是把臉譜正確地放在這些厲鬼的臉上了！”
黎輝看了一眼洪非凡，然后在手機上寫道：“我看不見這些厲鬼，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來做了。”
“你要小心，一旦帶錯了，它們七只就會一起復蘇，到時候我未必能夠及時救下你的命。”
洪非凡看著發光的手機屏幕，吞了吞口水。
他的喉結上下蠕動，雙手捏得發白，黎輝能看得出，他很緊張。
可他看不見，就算是讓洪非凡提示自己，也會有偏差。
最好的選擇就是讓他放上去。
“我知道了。”
洪非凡像是下定了決心，拿起了黎輝畫好了的七張臉譜。
這個時候確實也非他不可了。
洪非凡的手指剛觸碰到第一張臉譜，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仿佛摸到了剛從冰窟里撈出的尸體。
他深吸一口氣，鬼眼死死盯著最近的那只厲鬼，對方空洞的眼眶里突然泛起猩紅的光，像是在無聲警告
“第一個，戴判官帽的！”
洪非凡的聲音在顫抖，卻還是強撐著將臉譜覆了上去。
當臉譜貼合的剎那，厲鬼脖頸處突然暴起青筋，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戲臺的臺階也跟著劇烈震顫。
好在，厲鬼沒有出現復蘇的跡象，一切都在可控范圍之內。
“還好，是對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