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李渝最大的罪狀已經查清了,屠殺農民和他無關,是有人為了陷害他,買通王屋山悍匪王深所為,但他隱瞞朝廷這個罪責難逃,鄭昂現在就抓住這一點做文章,說是李岫唆使兒子向朝廷隱瞞,千方百計想把李岫拖下水。”
李岱苦笑一聲,“老三李嶼和老二李崿都被貶黜去做了養老官,我估計李岫也差不多,聽說楊國忠已經準備調李岫出任太子賓客,名義上升一級,實際上也是一個養老官,但如果他被兒子牽連,恐怕他連太子賓客都做不了,你父親給我說過,只要他們父子不死就行,當什么官無所謂。”
“祖父看得開就好”
李岱眉頭一皺道“是誰要陷害李渝”
李鄴淡淡道“除了宇文家族不會有別人,但他們化名了,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就怕宇文家族不肯罷休啊”
“他們下一個目標肯定是父親,而且會利用宇文螺和宇文懷德,父親一定要立場堅定,千萬不能軟弱。”
“別提了”
李岱惱火道“前兩天宇文螺跑到我官署去大哭大鬧,說愿意當我的小妾,讓我重新收留她,我都要煩死了,讓衙役把她拖出去。”
這種事情確實很讓人頭大,李鄴想了想道“父親最好給天子上書,請求天子約束宇文家族,別讓宇文螺來鬧,提前讓天子知道有這么回事,萬一宇文螺死了,天子也不會把罪責怪在父親頭上。”
李岱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我明天就寫奏折,請高力士遞給天子。”
遲疑一次,李岱又問道“你覺得宇文螺來鬧,是宇文家族故意安排的嗎”
“應該不是,李渝的事情還沒有完結,他們不會這么性急,估計是她自己來鬧的。”
就在這時,劉管家匆匆跑來道“老爺,以前的宇文夫人來鬧事了,在府門前大吵大鬧,尋死覓活,夫人提著劍沖出去了。”
李岱嚇得臉都白了,連忙顫聲道“鄴兒,你趕緊去攔住你娘,她脾氣來了會殺人的”
李鄴起身就向府門外奔去
距離府門處還有數十步,便聽見宇文螺一邊哭一邊哀求,“裴家娘子,裴夫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不是要背叛大郎,是被我爹爹逼著改嫁的,只要你收留我,我愿意當妾,做牛做馬伺候你們,我保證不碰你的丈夫,我只要一個名分,只要有一個地方吃飯養老,我們都是女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李鄴奔到門口,眼前的一幕讓他又好氣又好笑,只見宇文螺只穿一件白色內裙,后背幾根柴禾,披頭散發跪在雪地上,渾身鋪了一層積雪,哭哭啼啼磕頭哀求,而母親靠在大門上,雙手叉在胸前,冷冷地看著這個害了她十四年的惡女人,根本不為所動。
裴三娘冷冷道“你回去好好過日子吧我知道你有錢,還有兒子,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你好歹是名門之女,北周皇族之后,跪在這里會讓整個長安人笑話”看書溂
宇文螺見自己施軟計不成,對方根本不買賬,她雙眉漸漸豎起,一把扯掉后背的柴禾,霍地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裴三娘破口大罵。
“你這個賤婦,在河西勾引我丈夫,不守婦道,未婚先孕,你就是一個下賤女人,在永和坊靠多少男人養活,現在霸占我丈夫,欺凌我們母子,你還有臉出來見我”
裴三娘氣得渾身發抖,揮劍沖上去,“我宰了你這個無恥下賤的女人”
李鄴沖上來,一腳把宇文螺踢下臺階,使她躲過了裴三娘憤怒的一劍。
李鄴攔住了母親,“娘,她就是想讓你殺她,然后害我們一家,你別中她的毒計”
裴三娘恨得眼睛都噴出火來,“你聽聽她剛才在罵我什么她罵我是永和坊的妓女,你別攔我,我今天一定要殺了這個下賤女人”
“娘,你也可以罵她,她可是侯莫陳怒的未亡人,丈夫剛死,尸骨未寒,她就跑來搶別人的丈夫,你看她渾身酒氣,又老又丑,這樣的女人,爹爹就算瞎了眼也不會要她”
李鄴這番話刀刀見血,像無數把刀狠狠戳在宇文螺的心窩上,宇文螺大叫一聲,“小雜種,老娘跟你拼了”
她張開雙手,披頭散發,儼如鬼婆一般向李鄴撲來。
這時,府內的仆婦們紛紛出手,奔上前拉住宇文螺勸她回去。
宇文螺像蛤蟆一樣又蹦又跳,大罵裴三娘母子二人,李鄴已經把母親拉回去了,任由她在外面叫罵,只會丟盡宇文家族的臉。
這時,一輛馬車疾駛而來,嘎地停住,宇文懷德滿臉陰沉地從馬車內跳下來,沖上前抓住母親的胳膊,狠狠給了她幾個耳光。
宇文螺頓時嚇得不敢吭聲了,宇文懷德把母親拖上馬車,砰地關上車門,馬車疾駛而去,周圍站滿了街坊鄰居,都在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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