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幅畫擺在面前,他盯著看了良久,突然嗤笑一聲。
這兩幅一幅是他根據回憶重現的贗品,一幅是他照著剛才那個女人畫出的替代品。
而那幅真跡他找了整整五年,可是自從五年前從國外某個小鎮的寒酸畫展上驚鴻一瞥后就再也找尋不到任何蹤跡。
他退后幾步坐在椅子上,疲憊和困意這才涌了上來。
黎明破曉,窗外溫和天光乍泄,他后仰靠在椅背上,閉著的眼沾上晨光的暖意。眼前很亮,但他困倦得厲害,睜不開眼。
半夢半醒間,他好像坐在空蕩蕩的畫室中央,面前站著一個女人。
燈下的她穿一條黑色長裙,長發烏黑,肌膚白皙,脖頸修長纖細,蝴蝶骨因為明暗的光暈而愈發醒目。
他放輕了呼吸,目光專注到近乎虔誠地看著面前女人的背影。
這時,她忽然微微側過頭看他。
不,不是她,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他猛地睜開眼直起身,目光混亂失焦,由于從夢中驚醒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半晌才漸漸平復下來。
除了給時嘉白當私人模特,鐘虞還要按照原世界軌跡,朝九晚五地去某個制藥公司上班。還好她現實中接手過家里公司的事,做起總裁秘書的工作也不算太難。
第二天一早她克服睡眠不足的疲憊按時趕到公司,忙碌一天后又跟老板時越一起出席某個慈善拍賣會。
時越剛過三十五,沉淀之后的氣質格外成熟穩重,一身西裝革履看上去非常養眼。鐘虞松挽著他手臂,盡職盡責地一直掛著笑跟著他在衣香鬢影中流連。
“今天很漂亮。”
她坦然接受夸獎,微微一笑,柔和了美得有幾分侵略性的眉眼,“謝謝時總。”
話音剛落,身后忽然響起低低的議論聲。時越轉頭,看見門口走進來那道身影時神色一頓,接著低聲道“去座位那邊坐著等我。”
鐘虞應聲收回手,也順著方向往那邊看了看。
這一眼讓她面色微變。
時嘉白他怎么來了
雖然時嘉白并沒有見過自己本來的樣子,但是聲音神態總是相似的,她免不了有點心虛。
鐘虞又覺得奇怪,看得出時越剛才是朝時嘉白的方向去了,可一個制藥公司的總裁跟一個畫家會有什么交集
時這個姓并不常見鐘虞心里忽然冒出個猜測,這兩人不會有什么血緣關系吧這么狗血
她邊想著邊走到座位上坐下,沒過多久時越也回來了,坐在了她旁邊。
鐘虞借著將紅酒杯遞給他的動作微微側身,裝作不經意地用余光打量。
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了他們的斜后方。像是有所察覺,對方忽然抬眼看了過來。
她一驚,忙坐正了收回目光。
“嘉白”
男人驀地回過神。
鄭柯疑惑,“看什么這么入神”
“沒什么。”
斜前方的女人已經轉了回去。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穿著一襲黑色貼身長裙,肩頸都被繁復花紋包裹,雪白耳垂上的一對珍珠在燈下折射出瑩潤光彩。
他垂下眼,也就沒能發覺時越往后探來的目光。
臺上驟然一亮,司儀滿臉笑意地說起開場白,鐘虞沒興趣聽,她大半注意力都在自己背后。
她總覺得自己后背凝聚著一道難以忽視的視線。
是時嘉白可他看自己干什么
鐘虞下意識去摸手腕身上這件禮服不方便戴那條項鏈,她就纏在了手上。她問系統“時嘉白會不會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