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獸人身形一僵,這件事仿佛戳到了他的痛處,整張臉都變得猙獰扭曲
“你父親他得了傳染病,他沒得治了,除了把他送進山里,我還能做什么我是為了家庭為了部落,連祭司都沒有辦法,我又能怎么樣”
“都是傳染病,象族祭司救得了,狼族祭司救不了”
埃里克氣笑,暗綠的雙眼透出一點赤紅,他嘲諷道“老東西,別為你的無能找借口,你就是連自己雌性都保護不了的窩囊廢”
“你、你”族長氣得全身發抖,一時沒喘過來氣,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他身后的兩個小年輕立馬圍了上來“族長族長”
埃里克壓根不瞧門外的兵荒馬亂,砰的一聲甩上門。
“你”何森瞧了眼怒意未平的埃里克,欲言又止。
他本該懷疑這不過是又一次的狼來了,可望著埃里克深沉陰郁的臉色,那些詢問質疑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埃里克沉默的進了臥室,在床沿邊坐下。
何森也默默的跟著坐下,坐在他身邊。
“你想聽嗎”埃里克主動開了口,聲音有點啞,“我雌父的事。”
何森安靜的點了點頭。
埃里克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從何說起“我的雌父死的時候,我八歲,布蘭迪三歲我有些記不起他長什么模樣了,我只記得他的聲音很溫柔,從不和我們大聲說話。”
埃里克的表情淡淡,可何森看著心疼,只想伸手抱抱他。
埃里克順從的靠進他的懷里,低頭親了親他的額發。
“我還記得傳染病爆發那天,祭司說是獸神發怒了,要帶走那些有罪之人。我想不通我那從不與人爭執的雌父有什么罪,我抱著我父親的腿不讓他走,他朝我笑了笑,像這樣親了下我的額頭,卻被那老東西狠狠的推倒在地,生生拽著領子丟進了病人堆里。”
埃里克頓了頓,繼續道“知道為什么部落里幾乎看不到中年的雌性嗎因為那場傳染病感染了許多雌性,那些雌性都被祭司趕進了深山。”
“好笑的是,被感染的雄性就不用進山,只需要綁起來關在家里,熬得過就放出來,熬不過就葬了。”
“祭司說,有罪之人都應該接受獸神的懲罰,可為什么獨獨懲罰那些嬌弱的雌性祭司還說,如果他們能在深林里存活,他們便得到了獸神的寬恕,若是他們死了,也是得到了獸神的凈化。”
“那時候,祭司的話就是權威,沒有人敢質疑敢違背,只能眼睜睜的望著他們的雌性離開。最后,那些雌性全死了,包括我的雌父。”
“后來我離開部落游歷,聽說其他部落也有這段過往,一打聽才知道,當時這種病能治,但只能治好三成,藥方掌握在牛族人的手上,不過那藥方子,得要部落一整年的獵物來換。”
埃里克說到這,嘲諷的扯了扯嘴角“可笑,在祭司眼里,治好三成還不如不治,一整年的獵物也不值得那么多條命。”
何森聽得心臟抽疼,他按住了埃里克的腦袋,壓到自己的肩上“別想了,都過去了。”
埃里克疲倦的閉上眼,不再說話。
他的呼吸漸漸均勻,竟然靠著他的小伴侶睡著了。
睡意似乎會傳染,何森的眼皮子也開始打架,他幫著埃里克擺好睡姿,打著哈欠在對方的身側躺平,不一會兒也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何森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因為埃里克的欺騙,他明明是打算離開,可聽了埃里克父親的故事,他一時心軟,居然又選擇留下來了。
何森默然,不由嘆了口氣。
罷了,他一個人在野外說不定無法生存,亦或是,又會遇到一個誤認為他是雌性的獸人雄性。
況且,他如果離開就會受到系統的懲罰,留下來反而能繼續任務,賺取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