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樂極即使在昏迷之中,眉頭也是擰起來的。
船很快就到了岸邊,他將施樂極抱上岸之后,又將船拖了起來。
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他抱著施樂極快速地上了馬車。
施樂極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升起了一顆太白星,她感覺周身顛簸,像是在馬車之上。
她一瞬間警覺起來,伸手在腰間一探,卻摸了個空。
車廂之中黑暗一片,她能摸到的是墊在車廂底部的毛皮墊,十分柔軟。
趕車的人坐在外面。
她輕而迅速地打開車廂門,外面依舊是一片朦朧的黑暗,一道身影坐在車轅上,正在聚精會神地駕車。
她倏地撲出去,雙手精準地掐住那人的脖子。
她語氣森涼“停車”
馬車緩慢地停了下來。那人轉過頭,看清他的臉一瞬間,施樂極怔住了。
竟然是衛兀為什么是衛兀
衛兀就那樣看著她,也不出聲。
一道響亮的耳光聲乍然響起,在這空曠的平原上似乎傳出去很遠。
“為什么是你”
施樂極垂落在身側的指尖發顫,雙目死死地盯著衛兀。
此情此景,她甚至不需要去詢問衛兀,都知道衛兀背叛了她。不然衛兀何至于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就帶她出宮
衛兀別過頭,避開她質詢的目光,輕聲道“公主再不離開,會死的。你已經得罪了太多人,不說滿朝文武百官想要你死,就是皇后都不會放過你的。離開皇宮,找一個無人識得你的地方隱居,那些家仇國恨就放下別去管它了吧。你一介女子,無法將大局扭轉。”他迎上施樂極的目光,似乎想要將這個事實刻在她腦中去,“陳國,已經亡了。”
施樂極搖了搖頭,一瞬間心里就閃過無數猜疑,最終靈光乍現,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衛兀,幾乎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問道“你是梁國的細作,是不是”
她想起來這一路來,衛兀對梁國境內的熟悉,甚至到了梁宮,他不經意間都會表現出對這座宮殿的熟悉。當時施樂極并沒有多想,現在串聯到一起,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她不自禁地冷笑了一聲。
自己身邊有梁國的細
作,那么她做的那一切,都宛如在唱一出戲給唐夫帷他們看。她甚至有些懷疑唐夫帷是真的被她下了蠱了嗎
看到她的神色,衛兀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他想要解釋,但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有她相信她回去就是自投死路,才會愿意跟他走吧
那些陰謀詭計和爾虞我詐,不應該要讓她去經歷的。
靜默半晌之后,施樂極突出一腳,想要將衛兀踢下馬車。衛兀避開她這一腳的同時,也覺察到了她的意圖,施樂極還是要回去
“公主難道就算前方是死路一條,你都不肯回頭嗎”他大聲喝問。
施樂極不發一言,以前有多信任,現在就有多憎惡。
她幾乎用上了殺招,不顧自身安危地出手。
衛兀左閃右避,始終不肯跟她正面交手。
兩人拆了幾十招,眼看著施樂極因為反噬而蒼白的臉更加的慘白,衛兀生怕她再這樣不要命的打下去會對她自己造成傷害。他一把鉗制住她揮出來的拳頭,下盤也封住她踢出的腿,將她整個人重重地壓在車壁上。
在她的背即將撞上車壁的那瞬,他迅速伸手墊在她身后,兩人的重量都撞在他手臂上,衛兀禁不住從牙縫里瀉出一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