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飛和趙麗麗上午去了人民醫院。
一大早,王世軍打來電話,說他爺爺快不行了,想最后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一面。
王世軍的爺爺、他爺爺的父親、爺爺,三代都是苗家的管家。
盡管已經是新社會了。
盡管苗家已經離開臨東二十年了。
但在老人家的心目中,苗家仍是東家。
易飛雖然是苗惠昕的兒子。
理論上講,應該是表少爺。
但易飛是出生在他家里,大小姐懷他的時候也沒有結婚。
如今也不知道他父親是誰。
在老人的心目中,易飛和趙麗麗就是苗家的大少爺和大少奶奶。
以前是不能相認。
現在,終于可以相認了,老人預感到自己快不行了,就央求王世軍給易飛打電話。
他想在走之前,再見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
易飛雖然只見過老人家一面。
聽王世軍這么說,心里也是酸酸的。
當年,在那樣的環境下,老人家毫不猶豫的把媽媽接到王家。
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以后的十幾年。
讓王世軍每年偷拍自己幾張照片。
冒著里通外國的風險把照片歷經千辛萬苦寄到媽媽手中。
老人的忠義,令人佩服。
盡管他不承認自己是苗家人,可是臨東也就他和苗家有著不可斷裂的關系。
易飛先去福利院接上姥姥于蘭英,一起去了人民醫院。
他也許在最后的日子,更想見見昔日的東家吧。
于蘭英聽了易飛的話,有些傷感,“我應該早些去看看他的,我嫁入苗家的時候,他就是苗家的管家,做事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后來苗家落難,他也一如既往的為苗家奔走,為此,還受了不少牽連。”
她早想去看看昔日這位老管家。
可由于種種原因,一直拖到現家,沒想到,他這么快就不行了。
當年,苗家能遠走國外,正是他偷偷四處奔走,以苗家管家的身份聯系了門路。
女兒沒有走成,也是他偷偷照顧著。
易飛他們趕到人民醫院。
王世軍的爺爺王七住在一間普通病房。
房間里有三張床位,但住在另兩張床位的人知道這老頭快不行了,都搬走了。
易飛有一些自責。
媽媽走的時候,還叮囑他有時間去看看老人。
沒想到。
這才多少天,他就要不行了。
早知道,就應該把他安排到最好的病房。
院長江兆輝帶著幾名醫生在病房。
他看到易飛進來,輕聲說:“準備后事吧,老人是年齡大了,器官衰竭,九十多歲了,也是高齡了。”
江兆輝不知道苗家和這老人的淵源。
他以為易飛只是來看看麗飛公司員工的家屬。
這老頭不是病,只是器官衰竭,再好的醫術和醫藥也無能為力。
他隨時可能心臟停止跳動,也許打個盹就不再醒來。
易飛輕輕點點頭。
上次見到老人,他就知道老人的時日不多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老人的病床前。
站著王世軍夫妻,和他爸媽還有一個七八歲的男孩。
幾個人看到易飛他們進來,慌忙上前打招呼。
那名男孩卻是靜靜地看著易飛,似乎頗為激動。
易飛上次和媽媽去王世軍家時,沒有見到這男孩,想來是王世軍的兒子。
王世軍說道:“小易總,趙老師,苗奶奶,你們來了,這兩位是我爸媽,小易總見過的,他是我兒子王玉良,老早就想見見小易總,說你是他的偶像。”
易飛輕輕摸了下男孩的頭,這孩子倒是新潮,偶像這個詞也就這一兩年才熱起來。
王世軍的爸媽自然是認識于蘭英的。
只是二十多年沒見,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們聽兒子說,苗惠昕兄妹和于蘭英回了臨東。
沒想到,她還沒有回東南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