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結束。
兄弟倆走人。
陪母親聊了會兒誥命的事兒,沈青云又道“娘,學了宮中禮儀,您還得進宮謝恩。”
云倩倩略顯緊張“必須去嗎”
“娘別擔心,”沈青云笑道,“除了謝恩,順便結識一下誥命的圈子,基本上就是聊天。”
聽到聊天二字,云倩倩心慌手癢,旋即又想著“我若把其他誥命打了”
見母親發呆,沈青云拿起最小的碟走人。
“聊天的話,娘確實不太擅長”
他很樂意母親結識更多人,尤其他即將前往羅午坊市,陪伴母親日少。
“得想個法子,最好是有人領進那圈子,或者”
想著,他來到周伯下房。
房內無光。
“又去伺候馬了,周伯天天零零七啊”
沈府馬廄不大,建在后門西南角,旁邊是柴房和庫房。
馬廄外掛著燈籠,周伯正往馬槽的草料里添豆子。
馬廄兩個位,一匹馬。
和周伯一樣,馬最大的特點也是老,老到了似有成精的趨勢。
見沈青云出現,老馬頭一點,打了個響鼻,像是在打招呼,又覺不夠,嘴唇上下一翻,露出兩排大牙,給沈青云樂了個。
“瞅他這性子,根本不像二十來歲的馬。”
沈青云唏噓。
周伯聞言轉身,笑呵呵道“少爺怎的來了”
“給周伯拿點兒東西來。”
沈青云把碟子隨隨便便一放,也不嫌臟,進了馬廄,給老馬撓下脖子。
下脖子皮膚松弛,像是被歲月下狠手往下拽過。
“周伯,寶馬是二十五還是二十六了”
“容老奴想想唔,應是少爺出生前八年,老爺從北市買的。”
“周伯這都記得,”沈青云笑贊一句,捋著寶馬的鬃毛,“二十六,擱人身上,都七老八十的年紀了。”
寶馬斜了眼少爺,看向周伯。
“啥意思”
“安心,少爺只是有些多愁善感。”
“沈云二姓,都是修仙界有頭有臉的,莫做卸磨殺驢的事,惹人笑話。”
“安心”
寶馬手感不行。
沈青云擼了會兒,見周伯添完豆子,便舉起旁邊裝酒的小甕,往槽里倒。
“周伯,得多少”
“如今得三斤了。”
“嘖,年紀越老,酒量越好,要我說這馬索性讓二叔拿去得了,日后二叔與人喝,你去干別人的坐騎,絕配。”
寶馬聞言,又打了個響鼻,馬眼也瞪了起來。
“還不服你見誰家馬喝酒的,不想送過去也行,”沈青云只倒了斤多,拍拍馬臉,“酒量得控制,我都不醉駕,你想啥好事呢。”
倒完酒,他指了指碟“周伯,百藝姐都吃過了,這是你的那份。”
他說得隨意,周伯自然也明白其中之意,便笑呵呵道“多謝少爺賞。”
沈青云暗自得意,又怕周伯不吃,左右一掃,進了柴房。
不多時,他抱了一懷圓木出來,邦邦邦丟地上,卻不拿斧。
“周伯,我給你表演一手絕活,你邊吃邊看。”
說完,他后退兩步,兩腳分前后,雙手掌根貼合,收于腰側,表情凝重,一字一句道“龜呸,虎派氣功”
功字落,雙掌似托無形之物,朝地上十幾根圓木推去。
圓木無聲而裂,像是被無數風刃同時切開。
“我的天,”周伯老臉瞪得溜圓,半晌喜道,“恭喜少爺神功大成”
沈青云呵呵擺手,上前撿起柴火打量。
“共計十五根圓木,每根十塊,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