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流民都是從渾江便追隨劉總兵的老人,各人對劉招孫忠心耿耿不忠心的人也不可能一路跟到開原加上總兵大人每月給他們發五兩工錢,比戰兵還高。
大家挖礦都很賣力,想著多挖礦石給劉大人造槍造炮。
一樣賣力的還有徐霞客,過去十多年,徐霞客常年在野外跑,風餐露宿,披星戴月,特別能吃苦。他才三十歲出頭,卻像個五十歲的小老頭,胡子拉碴不修邊幅。以至于這些沒去過京師的礦工,都把這他當成是個纖夫,因為拉纖賣力,被劉總兵提拔成為礦工頭子。
連續一個多月,皮膚黝黑的礦工頭子帶著他的礦工們在開原周邊四處尋礦,隨著越來越多礦工的加入,一望無垠的松遼平原被挖出了溝溝壑壑的麻子臉,郁郁蔥蔥的丘陵被挖出了光禿禿的廢脈。
每發現一處,礦工們便像禿鷲一樣一擁而上,這些最能吃苦的礦工以驚人的體力和意志力,瘋狂采掘。
很快地,就有一輛輛馬車將鐵礦石、銅礦石從礦場運回開原城中,礦石在城北礦石作坊經過粗加工后,會被送到工坊,交由雷匠頭和嚴匠頭處理。這些礦石最終會變成火銃和火炮,在劉總兵指揮的開原決戰中,發揮它們的重要作用。據說,工坊已經研制出可供實戰的燧發槍,正在進行最后的調試。
徐霞客對探索自然的熱情,遠非常人所能想象,很多年后,他回憶起自己在開原挖礦的這段歲月,總會對人說,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最難忘的時光。
不過,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當開原礦工的總數達到一千多人時,終于引起后金方面的注意。
可能是駐守鐵嶺的某位參將給濟爾哈朗報信,也可能是后金哨探改變了思路,總之,鑲藍旗的白甲兵終于放棄了對開原周邊農作物的破壞,因為那樣實在是得不償失,轉頭開始針對這支礦工。
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派出夜不收,狠狠懲罰了徐霞客他們在開原周邊瘋狂挖礦,大肆破壞生態環境的行為。
五月底,一個牛錄共計三百人的真夷戰甲,突然襲擊了開原城東一處銅礦,不過他們的行動早已被情報司發現,預計的偷襲變成是和一千多礦工的鏖戰,偷雞不成蝕把米,在丟下幾十具尸體后,這股后金兵倉皇逃走。
此事之后,劉招孫加強對各個礦場的保護,不過因為這些礦場距離開原城太遠,而且位置十分分散,最近的礦場距離開原主城也有十多里地,單憑戰兵,根本無法進行完全的保護,除非劉招孫準備舍棄開原城。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將礦工們組織起來,給他們發放長槍、重刀、大棒之類的武器,讓他們自己保護自己。
不過這也并非長久之計,這些礦工在面對建奴偷襲時,往往要付出慘重代價才能將其擊退,礦工雖然強壯,不過畢竟不是職業軍人,和這些女真獵人對戰往往吃虧。
在這種情況下,劉招孫迫切需要擴大他的騎兵隊伍,這幾天,總兵大人又開始四處打探,尋找那支消失的葉赫騎兵,看看能不能將他們收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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