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星河拿絹帕為自己擦去鼻血。
她不錯眼地盯著對方起爐煉丹的動作,解毒丹還好說,筑基丹的煉制方法她是真的很想學
待春慈煉完一爐,她硬扛著快要過載的腦子,又依樣畫葫蘆地煉出一爐。
他發現兩人手法的確極像,但她偏偏每一爐的產出都比他高。
春慈嘖嘖稱奇,更想知道其中的奧妙。
人家不能言傳,那就身教唄。
多煉兩爐看看。
回靈丹、聚靈丹、洗髓丹、培元丹春慈還長了心眼,拿出來煉的,都是對他這個水平來說必會的丹藥,渡星河背后的高人必然也會,殊不知她是現學現偷,把他偷得只剩褲衩子
春慈研究得更興起,正想和她探討一番時,煉丹房里撲通一聲,渡星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道友”
渡星河從煉丹房被抬出去的時候,煉丹閣閣主正好在當值中。
他看見這十分眼熟的女修面如金紙地被抬出來,心里一硌當
人果然要死他煉丹房里了么
在眾人的憂心忡忡下,被送到飛舟藥堂的渡星河很快悠悠醒轉,她忍住天旋地轉的惡心反胃,堅持自己沒事“勞煩送我回房間里,我只想在自己的房間里休息。”
在她的堅持下,飛舟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將渡星河又抬回去了她的房間里。
之前散席時,渡星河讓兩個徒弟先回房間里。
沒想到過了大半天,她便橫著被抬回來,心月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師父,你怎么了,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參水看出來師父沒有嚴重的外傷,雖然也很擔心,但不像師姐一下子能醞釀出巨大的悲傷情緒,往旁邊一站顯得很單薄,很沒良心,只好拿起從前在陸家辦白事時學到的哭喪技巧,開嚎“師父呀,親師父哎,你是當我屋檐上芝麻擱高我,你是當我蒸籠頂上饅頭烘高我,急病纏身無藥醫”
“打住。”
渡星河一抬手,示意他住嘴。
參水撓撓頭“師父,你醒啦。”
“我是暈了,不是死了。算算日程,也該到巴幽南嶺的地界了,我們明天下飛舟。”
渡星河想要借著心月的力坐起來,結果上身剛起來一點,又開始眼冒金星,只好躺了回去,吩咐道“你去跟純丹堂說一聲,我們明天就要走了,突然有急事走得匆忙,望大師體諒。”
參水驚訝“竟這樣急。”
“我擺了他們一道,若不快點走,怕他們回過味兒來,要和我再論丹道。”
“那師父不如我們直接溜了。”
“不行,他答應今日用他藥材煉出來的丹都歸我,我想要。”
躺在床板上,渡星河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很艱難。
但,這也阻礙不了她的利欲熏心。
她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甚至不用多言,身邊兩人,特別是心月,格外能明白她她什么都沒有,單槍匹馬在修仙界闖蕩,怎么比得過家學淵源,比得過團寵萬人迷她要往上爬,就只能坑蒙拐騙,連唬帶偷。
心月用溫水將毛巾打濕,替渡星河擦汗。
雖然她沒叫她這么做,但將冒出來的冷汗擦拭干凈之后,人果然舒坦了許多。待她擦好后,渡星河才道“你還有余力么有余力幫我治一下手。”
“當然有,師父哪里受傷了”
心月的心一下子懸得高高的。
便見渡星河張開手,原本白皙細嫩的手心全是密密麻麻的月牙狀傷痕,劃傷交疊在一起,煞是可怖。她在偷師時,使用痛楚作引,令感知變得更加敏銳,集中到學習里。
在春慈眼中,這是煉丹傳承最普通的東西,她該早就會。
對她而言,卻可能是此生絕無僅有的一次機會,她必須牢牢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