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沒明說,是否會照柳茂嘉說的做,起身幫著整了整他的衣領:“士興,越來越替朕考慮了。”
柳茂嘉一瞬有些臉紅:“臣,臣是憂心社稷。”
花素律臨走拍拍他肩膀:“憂心社稷,就是憂心朕。”
柳茂嘉看她離去的背影,手搭上剛剛被拍的肩膀,不知為何,心情有些復雜亦覺圣心似乎反復無常……
昨日剛賞周言莫,今日朝臣們便得了信,在朝堂上鬧開了。
言官們你一言我一語,無外乎是和柳茂嘉差不多的話,不成規矩,不成體統之類的。
“朕不過賞一位公子,爾等聽了,便有如此多的想法?”花素律坐在龍椅上,不陰不陽道。
這是打壓皇上的機會,那些有異心的大臣得了這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陛下。”一名大臣手持笏板走出來:“皇上是為天子,一言一行,皆為臣民之表率。君正,則國正。我等在朝為官,有勸諫之責,不能眼看著皇上行差踏錯,卻不言語。那般,便是失了做臣子的本分。”
花素律嗤笑一聲,與他對壘道:“若說朕賞了大臣什么失當了,屬于朝事,你們說幾句也是正常……”
“可朕現在賞的是朕宮里的公子,你們還要多事!是連朕的家事都要管嗎?!”花素律怒氣沖沖地站起來,指著那名大臣大喊。
那名大臣神色不懼,跪下道:“皇上為國君!皇上的家事,亦是國事!”
他叩首在地:“七色鹿乃祥瑞,現世意為無災太平!此涉國運,請皇上,收回成命!”
“請皇上,收回成命!”
只聽一陣齊聲高呼,下頭嘩啦啦跪到一片。
花素律指著他們:“你們,你們這是在逼朕朝令夕改!朕若照你們說的做了!豈還有信用可言?”
朝中三個一品朝臣不為所動,緒正也是瞧著,沒有言語。
那領頭的大臣,再拜身,高聲回道:“皇上!圣人又豈能無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話畢,又是一陣附和的高呼!
花素律瞧著底下跪到的眾人,像是氣急敗壞到無語,一胳膊將桌上的堆的折子,全揮下桌。
見她如此氣急,朝堂上一時鴉雀無聲。只那群大臣也沒起身,仍跪伏在地。
緒正見了,眼睛轉一轉,走出來道:“皇上,臣以為,神明之意,自然是要顧的。只是,這天下諸事都系于一人的說法,未免太荒唐些。”
聽到緒正出來幫腔,花素律心緒似平和幾分。
她沒有照柳茂嘉說的做,倒也不是舍不得拿周言莫身負殘疾的事做文章,只不過是她想讓人以為,她就是喜歡周言莫,喜歡的,就算是殘疾也不當事……
“荒唐的是緒廠督!”那名大臣直回道:“陛下失行,身為臣子不行勸諫之言,還幫腔作勢!”
他轉過頭,直視緒正:“緒廠督,你可別忘了,你是遵先帝圣旨才坐上這個位置。”
這大臣先前說的話,緒正還沒做何反應。但等后頭這句,緒正眼中晃過一抹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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