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老奸巨滑的袁彥、王彥超等人,范質有很深的戒心,這些老將們,經歷數朝,一個個都是墻頭草,只認實力不認道義。
范質就把招攬的重點放在了沒有什么背景的年輕將領楊光義、李繼勛、韓世坤等人,這幾名年輕將領中,又以楊光義為人最為忠厚,實力也最為強勁。
楊光義是林榮的心腹將領,林榮架崩之后,他也在觀望中,對于第一宰相地招納,表面不動聲色,暗中卻積極的響應。有了范質為內援,楊光義很快就升任為樞密使。
有了將領們的擁戴,范質腰桿也就硬了許多。
只是,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是運動的,孤立不變幾乎沒有。
楊光義長著一張寬臉,靜坐著不說話的時候,就如普通的一名將領。他默默地聽完范質的牢騷,道:“澶州水災,死了十幾萬人,是這幾年死亡人數最多的一次,侯相如此震怒,也有他的道理,我從大名府回來,沿途都是對侯相的贊譽之聲。”
范質多年為相,如何不懂楊光義的弦外之音:侯云策以澶州水災入手,順應了民情,必然會得絕大多數人的支持。
范質冷哼了兩聲:“若先帝在世,肯定是立刻就要澶州眾官全部腰斬,侯云策非要把澶州一干人等全部押回大梁受審,還弄了一個三司會審,澶州王德成把所有罪過都推到了司馬鄭有林身上,鄭有林不過是一位養老官,難道真有膽子把持澶州官府,吞了朝廷錢糧。”
“鄭有林的母親雖然是我的奶娘,可是鄭有林出任澶州司馬,卻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有人是想借題發揮。”范質重重地哼了一聲:“真是其心可誅。”
楊光義腦筋轉得很快,自從先帝駕崩以來,他就處在侯云策和范質的矛盾之中,范質和侯云策兩位權臣都先后向他發出了招攬之意,范質是文臣,招攬之意更為迫切,暗中提出的回報也更多。
楊光義有意無意地接受了范質的安排。
不過,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楊光義心中也開始猶豫起來,侯云策是將軍出身,身后有黑雕軍支持,大梁城內也有為數不少的人馬被侯云策控制,更要命的是小陛下和趙太皇后對侯云策是言聽計從,侯云策如今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為過。
這樣的對手,是不能輕易得罪的。
楊光義凝神想了一會,慢條斯理地道:“侯相是為了澶州百姓請命,占著天理,只怕很難阻止三司使審案,如今之計,只怕是要堅決地站在侯云策一邊,丟車保卒,以圖后效。”
范質臉色發青,如今朝廷重臣有很多都偏向了侯云策,這樣一來,自己在朝廷上的威望就會大減,第一宰相必然會淪為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