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顏突然笑了,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
若只是和離,哪怕當初你蕭瑾能堂堂正正的休了我,我都感激!
可不是啊!
不是啊蕭瑾!
你害死我全家!
“就是恨你忘恩負義,不可以?”
顧朝顏唇角微勾,流著淚的臉上盡是輕蔑跟嘲諷,看的蕭瑾咬牙切齒,“你也是毒婦……你們都是蛇蝎毒婦!”
見顧朝顏將靈牌扔進鐵欄,蕭瑾暴怒,“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顧朝顏轉身,不再多言。
“你站住!”
蕭瑾突然想到什么,“是你把尸體給了陸恒,陸恒又到公堂上配合楚依依跟阮嵐……她們兩個是夜鷹的人,那你……那裴冽……你們也是夜鷹的人?”
顧朝顏停下來,回眸。
眼中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唇動。
‘死。’
看著那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蕭瑾再也繃不住,猛的撲到鐵欄前,雙手瘋狂搖晃欄桿,發瘋一樣咆哮。
“你們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要害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瑾嚎的聲音沙啞,整個人癱坐在地,雙手抓著自己頭發用力撕扯,散亂的發絲被扯落一地,“顧朝顏,阮嵐,楚依依,夜鷹……你們統統都該死……”
他語無倫次的念叨,眼神渙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模樣癲狂。
忽然,他看到了那塊靈牌。
人還沒死,牌位就在眼前。
蕭瑾突然爬過去,雙手緊緊握住那塊靈牌,眼中迸出極恨。
顧朝顏……
兩日之后,關于蕭瑾的判決下來了。
刑部沒有升堂,判決直接送進牢里。
念在蕭瑾曾為大齊立下赫赫戰功,功過相抵免其斬首,抄沒將軍府所有家產充公,貶為庶民,發配至南疆瘴癘之地為軍奴,終身不得踏入皇城半步。
這樣的判決,不管是想他死的還是不想他死的,都十分震驚。
但細想,蕭瑾的下場似乎比死還難受一些。
瘴癘之地的軍奴,是探路用的。
遇瘴氣便叫服食劇毒的軍奴探路,要么死,要么回。
死不可怕,徘徊在生死邊緣才可怕。
皇城。
將軍府。
朱紅大門上的銅環早已卸下,換上了兩掛尺的白幡。
風一吹,簌簌作響。
府門前的石獅子被白布裹了半腰,景象更顯蕭索。
楚依依跟阮嵐一身素縞跪在靈堂前,堂外幾個下人無精打采的打掃。
等了整個上午,府門未啟,無人祭拜。
“我們已經與蕭瑾沒有關系了,何必給這個老太婆守孝?”
楚依依瞧了眼跪在旁邊抱怨的阮嵐,“賺個重情重義,懂禮識體的好名聲。”
這時,青然從正廳靈堂外小步進來。
“大姑娘,蕭瑾的判決下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