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又想阻攔,只聽林挽朝道:“魏大人,若是這里也有人,便讓他去上座擠擠吧。”
魏延欲言又止,最后干巴巴的笑了笑:“也……也甚好。”
裴淮止倒也不惱,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忽然站起了身。
他一步一步悠然的走下來,走到林挽朝旁邊的桌子旁,盯著正坐在那里的小官,揮了揮扇子。
那人沒反應過來,還怔愣的仰望著裴淮止,直到魏延一把將他拽過。
裴淮止坐了進去,側眸看向林挽朝。
林挽朝算是知道了,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一下,她問:“裴寺卿這是……高處不勝寒?”
裴淮止一雙桃花眼燦若星辰,身后就是框著月的窗子,整個人更是秀骨風姿,
他咬著酒杯飲了一口,道:“要不還是林寺丞知我心憂,這樣嘛,才算是真正的與民同樂。”
林挽朝笑了笑,回過視線,不再理會他。
筵席開始,各式各樣的錦食玉菜跟流水一般送了上來,眼花繚亂,不僅是聞著香,光是擺盤雕工都是看著驚艷新奇。
還沒動筷,便又舞著水袖上來一批絕美的姑娘,頭插雀翎,罩著長長的面紗,赤足上套著銀釧兒,衣袖舞動,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其中一姑娘以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將水袖就沖著裴淮止舞去。
本是用來討好客官的把戲,可裴淮止看著眼前蕩來蕩去的水袖,只覺得礙眼。
魏延一拍大腿,急忙放下筷子過來,一把拽走了那舞女:“這位大爺不喜歡看跳舞,本公子喜歡看,甩給我甩給我,別往那兒去!”
林挽朝卻看的沉浸,她瞧著這些似蝴蝶、猶碧玉的姑娘很是羨慕。
她曾經也動過學舞的心思,只是師父說她手聰明,腳卻笨,轉上一圈都能摔三跤,死活都不肯讓她學。
林挽朝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側目才看見一旁的十一低著個頭,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兒。
“小十一,害羞了?”
十一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但就是不抬頭。
只見他停下了手里的忙活,將一疊剝好的蟹黃送到林挽朝面前。
“你吃。”
林挽朝有些意外,驚笑道:“沒想到小十一剝蟹剝的這么快!”
裴淮止側眸冷冷瞧著,心里嗤笑。
他心道:若是自幼長在江南,任誰都能剝的這么快,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十一笑著搖了搖頭:“你,喜歡吃,就好。”
他說話還是有些艱難,但聲音卻清晰很多。
林挽朝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白疼你。”
裴淮止執著扇子的手猛的停住,覺得后槽牙有些發緊,陰測測的說:“林寺丞還是少吃些螃蟹,涼寒之物,有什么好吃的。”
林挽朝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瘋,還以為是他氣自己這做大人的都沒人剝蟹,屬下倒先吃上了。
林挽朝有些無語,但還是恭順的拿起面前的小碟,往裴淮止的碟子里撥了一半。
“那大人先吃?”
裴淮止看都沒看,毫不客氣的又把蟹黃倒了回去。
林挽朝又不明白了,女子怕寒涼,裴淮止一個男人也怕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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