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自己的大概只有七分之一。打兒子上學后時起床為
“小皇帝”張羅早餐整理包趁洗衣機在轉掃地抹桌子心里還要想早上去菜場買什么中午煲什么湯晚上燒什么菜。
平時朋友、者來訪也不得不
“看鐘說話”(怕誤了做飯)。本來與文友通信可洋洋千言現在不得不改為電話聯系。
令她難堪的是常有電話來得不是時候(正在炒菜)她不得不放下鍋勺關掉煤氣拿起話筒不問張三李四劈頭就說:
“對不起什么事快說鍋里正冒煙呢。”忙得像個陀螺滴溜溜直轉。當年的簽約
“不做”早已改革為
“全包”了。所謂的
“小兩口單獨過”更是戲言具有濃厚傳統美德的她怎么忍心讓年邁的公婆享不到天倫之樂,至于
“交友自由”更成天方夜譚連咳嗽一聲都在一家老少的眼皮底下更別說還有一只
“拖尾巴狗”小時跟蹤(兒子屬狗)自由安在,結婚時惟一一件新家具大桌她因
“用不習慣”轉讓給丈夫自己只好伏在一張鎖頭已壞抽屜關不攏四腳搖晃的寫字臺上
“守桌待詩”。今日復明日她不知不覺中把
“詩人”一詞遺失在柴米油鹽醬醋茶中了。偶爾想起想劃根火柴找一下舒婷幽默地說天啦這才知道分錢一盒的火柴已漲到一角錢一盒了。
面對陳仲義的滋擾她也只能認了。他倆的寫字臺緊緊相鄰不大講究整潔的丈夫時不時地將講義、稿等什物亂堆亂放攻城掠地占據到她的案頭。
一見此況舒婷毫不客氣地將之驅逐出境。舒婷愛集圖案漂亮的郵票將其藏在小盒內先生要寄信只圖方便順手牽羊有時連偷帶搶。
惱得舒婷向丈夫開火:
“看來你這輩子是吃定我了。”話中有怨更多的卻是自豪。
“我們從沒吵過架因為我們互相很了解再加上我們都熱愛文學。我們把文學當作一種信念因此他非常支持我寫作。”舒婷如此向筆者說。
月落日出舒婷就這樣由灰姑娘變為灰大嫂由灰大嫂晉升為灰大媽了。舒婷說:
“我盡量做個好女兒好妻子好媳婦好母親只好不惜虧待自己。”c、
“婚姻是一張彩票”舒婷中彩了像許多中外文人寫文章時有癖好一樣舒婷愛集各種不同類型的稿紙并量才而用。
謄寫短詩喜用方格疏朗的著長文、組詩選行距細密的打草稿最愛用長條大白紙長長的一條像古戲中蒙冤者上遞的狀子一般盈握手中邊雙手輪展邊淺唱低吟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她的詩作大抵一氣呵成字寫得龍飛鳳舞自嘲為:小者如豆大者如瓜信馬由韁好不瀟灑。
陳仲義固以樸實憨厚聞名對舒婷的體貼與殷勤非一般大丈夫所能為。他是舒婷詩作的第一位者常以評論家的眼光來挑剔她的詩作。
以批評代鼓勵褒獎時不忘批評。在《中國朦朧詩人論這本專著中專辟一節評論舒婷的詩。
當年他們之所以相持了七年魚不動蝦不跳陳仲義是怕高攀不上舒婷舒婷是因為她的詩和人當時都處在時代的漩渦和風頭怕累及陳仲義。
有詩為證:
“我站得筆直,,理想使痛苦光輝,這是我囑托橄欖樹,留給你的,最后一句話。”一句話:都是怕傷了心愛的人。
婚后他們榮辱與共。舒婷懷孕期間反應強烈嘔吐不止。據說看驚險能改善病況陳仲義每日跑圖館一趟一連多天。
舒婷因年輕插隊時勞累過度患嚴重腰椎疾病藤椅破了坐著不舒服陳仲義先用鐵絲加固舒婷的感覺仍然不好想買張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