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云坑已經深入到絕域禁地里了,往北就是禺山深處了,連她往里走都要小心遭遇三四階妖獸。
往西則是數百里群山,也算是絕域禁地,但走過這幾百里地就能進入淮郡地界,往東的情況也差不多,同樣是幾百里山嶺,進入鄳縣和竹皋縣境。
但她也知道人家說的是實話,留在梯云坑里肯定是死,往南走野蜂溝出去被西唐人抓獲也是死,只有往東往西,但是這絕域禁地深處,陰瘴不提,妖獸橫行,陳濟生一個煉氣五重,連一個二階妖獸都能輕易將其獵食,只怕走不出三十里就得要葬身獸腹。
就算是陳淮生都不敢走這兩條路,遇上三階妖獸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
“怎么,你還想我把你們送出山去不成?”涂瑾實在是被眼前這個家伙給氣樂了,得寸進尺得隴望蜀啊,而且臉皮之厚,前所未有。
“嘿嘿,前輩,送佛送到西啊,您忙都幫了,總不能眼睜睜又看著他又落入敵手或者死在絕域吧?”陳淮生卻是涎著臉樂呵呵地奉承道:“晚輩雖然沒看到先前西唐來人的情形,但是看他離去的狀態肯定受傷不輕,但是西唐那邊不止他一人,對前輩來說無足掛齒,但對我們來說卻就是致命殺手了,所以還真的只有懇請前輩施以援手,幫他一把,晚輩和他都沒齒難忘。”
這等時候,哪怕讓陳淮生跪下叩頭都沒問題。
西唐方面現在也只能封鎖住北面野蜂溝出口這一線,往絕域禁地走,就算是靈禽也不敢進來,這等專門豢養用來偵測的靈禽花費不小,養成不易,一旦遭遇血鷲、摩云白雕這些妖獸,那就是它們的獵物了。
陳淮生滿臉誠摯的態度讓涂瑾也是欲拒不能,救都救了,這會兒卻又不聞不問了,那之前又何必出手相救?
她只是不忿于被陳淮生給牽著鼻子走了,一步一步落入對方的人情陷阱。
到最后,涂瑾終究還是應允了送陳濟生出絕域禁地,至于選擇哪一邊,陳淮生思前想后,還是覺得走淮郡那邊更合適。義陽府這邊是紫金派的地盤,而且也是白石門覬覦之地,現在紫金派和白石門尚未反應過來,但不代表他們在這邊就沒有關注了。
西唐人如果大規模進入弋郡,是肯定瞞不過紫金派和白石門的,現在只要把風聲向外一放,雖然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但是絕對能吸引各方的目光。
西唐那邊是肯定不愿意讓紫金派和白石門知曉他們所為何來的,只要風聲一動,他們肯定只能撤離,否則引來紫金派和白石門的關注,甚至覺察出一些端倪來,只怕還會替洛邑那邊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夏侯家是西唐這邊好不容易拉攏過來的內應,現在皇旗尚未到手,而陳濟生的妻兒也還在他們手中,這一條線還不能斷,會一直追蹤下去,縱然現在陳濟生逃脫,但西唐方面還是有很大把握能找到陳濟生。
但如果紫金派和白石門都介入進來,尤其是知曉了真實情況,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濟生,我會請涂前輩把你送到淮郡光州府,那里是太元宗的勢力范圍,然后往北走是高陵府,那就是萬象派的地盤了,只要進了萬象派地盤,西唐那邊就不敢輕舉妄動,伱就盡快北返,千萬別回洛邑去,直接渡河去河北,一切等到我回來之后再來做計較,你只需要明白一點,只要你沒落入他們手中,皇旗一天沒被找到,你的妻兒就是安全的,……”
陳淮生已經確定了路線,讓狡兔女護送陳濟生向西進入淮郡光州府地盤,然后讓陳濟生再北上進入高陵府,這個時候再轉道進入司郡,走魏郡渡過黃河去河北。
“淮生,你不與我一道回河北?”陳濟生驚異地問道。
“現在還不能。”陳淮生搖頭:“我回元寶寨的事情瞞不住人,紫金派,西唐那邊,甚至白石門多半都會知曉,若是我這個時候走了,肯定會引來西唐那邊的懷疑,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如果引來西唐人的懷疑,大槐山那邊都不會安全了,所以我必須要在元寶寨呆一段時間,起碼讓西唐那邊釋去疑心,……”
“可你在元寶寨待下去,紫金派恐怕會起疑啊。”陳濟生皺著眉頭:“你代表重華派,而義陽府原來又是凌云宗的根據地,他們不會懷疑你是來挖墻腳的?”
“呵呵,只怕紫金派還真沒把蓼縣打上眼呢,你看看現在的情形,別說小小元寶寨,就是整個固鎮甚至蓼縣,紫金派也都沒有多少心思,我感覺紫金派的重心都在定陵和西陽二縣上,他們就是把義陽府當成了一個北上的橋頭堡,似乎并沒有真正打算要在義陽府生根發芽,你從他們在蓼縣基本沒有怎么招收弟子就能看得出來,……”
陳淮生說的是實話,最初大家都覺得紫金派煞費苦心地把手伸進大趙地盤,打入一個楔子進來,肯定是要苦心經營一番的,但是事實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