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帆舸直接把門開在地下二層,然后穆帆舸就被關起來了——他開門的位置正好在一間“牢房”里。
牢房很小,僅僅能容下一人,如果要坐下,還得蜷縮著雙腿,嵌入墻體的黑色鐵管門窗,臟兮兮的水泥地面,墻角鋪著結滿蜘蛛網的干稻草。
不過問題不大,穆帆舸是門途徑的,他會穿墻。
把旅行者之門收起來,然后閉著眼睛一頭撞在墻上,就穿到隔壁的房間里了。只不過隔壁的房間也是牢房…而這間牢房已經有主人了。
此時一雙冰冷的眼神聚焦在穆帆舸身上,穆帆舸想也沒想就迅速彎腰敬禮:“對不起!打擾了!”
然后就準備穿墻穿回去。
一只同樣冰涼的手抓住穆帆舸的腳踝:“停。”
沙啞的聲音響起:“帶我出去。”
穆帆舸回頭看,那是一個黑色頭發藍色眼睛的人……哦,這個人他見過,就是他之前跟丟了的收尸人先生。
弗萊的皮膚比上一次見到他還要蒼白,衣服上沾了灰塵,還帶著不少爭斗和被拖行造成的褶皺,胸口和腹部都浸染著大片的血痕,右手和右腳分別用樣式特殊的鐐銬鎖在墻上。
穆帆舸下意識后退半步,腳后跟磕在墻上。
“你…你好……”穆帆舸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弗萊垂眼示意自己胸口的口袋:“我是值夜者,證件在口袋里。”
穆帆舸自然不敢上人家胸口摸證件,不過他倒是挺好奇,弗萊身上到底都發生了什么。
穆帆舸繼續往后退,直到整個人都貼在墻上,只要想就可以穿墻回原來的房間,然后問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弗萊用冰冷的目光看著穆帆舸:“不知道。”
穆帆舸眨眨眼睛:“那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弗萊的目光更冰冷了:“我在進行工作交接的時候受到了機械之心的職員的攻擊。”
穆帆舸摸摸鼻子:“哦…那個……你叫什么名字:”
“弗萊。”冰冷的目光打量著穆帆舸,“你是門途徑的非凡者?”
穆帆舸點點頭。
“我需要你帶我出去。”弗萊用嚴肅到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說出了請求的話。
穆帆舸咳嗽了兩聲來化解尷尬,往前蹭了兩步:“好…好的。”
“呃…你離墻壁遠一點,把手收回來…對,把鎖鏈抻直。”穆帆舸不敢伸手碰弗萊,只能靠語言指揮。
調整了位置,留出了足夠的空間,確定“空間刃”不會連著弗萊的胳膊一起切下來后,穆帆舸瞄準鎖鏈靠近墻壁的位置,再次用錯誤的方法和情感調動身體里的空間力量。
轟隆一聲巨響。
貫穿墻壁和地面的一條巨大的裂痕顯示:被整齊地切割開的不止兩條鎖鏈。
不過還好,弗萊的胳膊和腿都還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
穆帆舸在鐵欄桿上打開門,習慣性地牽起弗萊的手,領著他從門里出去
弗萊的臉色比剛才還要白,眼睛也比剛才睜大了好多,眼神里的冰冷也變成了夾帶恐懼的冰冷,連穆帆舸牽著他的手都無所謂了。
重獲自由的弗萊很快注意到隔壁的牢房里也有人。
那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未卜。毛呢外套像是剛從土里挖出來的文物,染得五顏六色的,棕黃的土壤,紅褐色的銹漬,黑乎乎的煤灰,后背上上還開出幾朵鮮紅的“梅花”,只有移位嚴重的腰帶曾遮掩的地方能看出這件外套原本是米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