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雙手扶在鐵欄桿上,瞇著眼睛辨認了半天,才確定她的頭發是被煤灰染成灰色的。
“西迦?”弗萊試探著喊了一聲。
只不過趴在地上的人顯然無法回答他。
“這個也是值夜者?”穆帆舸捏了捏弗萊的手指。
弗萊點頭:“大概。”
“那需要救她出來嗎?”穆帆舸眨眨眼睛。
“暫時不用。”弗萊徑直往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還牽著他手的穆帆舸趕緊跟上。
“哦呀~”走廊拐角處突然投來一道影子,在昏黃的燈光下細細長長的人影。
“看來好像有人越獄了~”從拐角處很愉悅的女性聲音。
這個聲音給穆帆舸一種很熟悉的不祥預感,穆帆舸趕緊把緊張到全身都僵硬了的弗萊扒拉到自己身后。
弗萊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內袋,那里是空的,只有縫在那里的一個備用槍套——他的槍早被繳走了。
從拐角走出來的是一個酒紅色頭發的年輕女人,戴著玳瑁眼鏡,衣服有點亂,肩膀上扛著一個人。
被扛著的那個人面色蒼白,眼睛緊閉著,栗色的頭發亂糟糟地纏在一起。穆帆舸認識她,就是之前在黑荊棘安保公司里見過的那個叫羅珊的女孩。
穆帆舸能感覺到身后的弗萊捏緊了拳頭——因為他的手還在弗萊手心里攥著,而且快要骨折了。
那個女人自顧自地往前走,直接忽略了這兩個越獄的“逃犯”。
拉開一扇由鐵欄桿組成的門,把肩膀上扛著的人扔進去,關上門,鎖閘自動落下。
然后那個女人轉過身,臉上露出夸張的笑容,她笑的時候不像年輕女人,反而像一個一肚子壞水的老婆婆。
“越獄是不對的哦~”她打了個響指,從口袋里抽出一把迷你女士手槍,對準了穆帆舸身后的弗萊。
穆帆舸示意弗萊往樓梯的方向撤退。
但那位女士一勾手指,弗萊就一反常態非常勇敢地沖了上去。
在弗萊的身位超過穆帆舸的瞬間,那位女士及時開槍,子彈緩慢地從槍口飛出,緩慢地旋轉,緩慢地觸碰到弗萊的額頭,然后像水滴融入平靜的湖面一樣消失不見。
弗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像一塊木偶戲的背景木板一樣。
穆帆舸撲到弗萊身上尖叫:“你不要死啊!”
“我猜你能看出來,他并沒有死。”那個女士在穆帆舸對面蹲下來:“然后,在我面前你大概就不需要演戲了吧?”
穆帆舸莫名其妙又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那個女士并沒有辜負穆帆舸的期望,她抬起手,雙手分別捏住玳瑁眼鏡的兩個鏡腿。
咔嚓一聲,眼鏡一分為二,那位女士收起左邊的一半,只留下右眼的部分。
很明顯,雖然不是普通的制式,但這依然是一枚單片眼鏡。
穆帆舸立刻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那位“阿蒙”女士伸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穆帆舸安靜。
“我是520號時之蟲。”她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
穆帆舸點頭:“好,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