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時辰后,杜言秋先離開佛堂。
剛出門,就見有人候在外面,是個年歲大的老奴婢。
“有事?”杜言秋停下腳步。
老奴婢行了個禮,“縣學學子們聽說消息,來看望姑爺,已經在府外等候多時。二小姐暈倒了,說不上話。”
“為何不進去稟報你家老夫人?”杜言秋問。
這老奴既然候在佛堂外,便是肯定嚴老夫人就在里面。
老奴婢恭敬道,“老夫人有言在先,若她在經房中誦經抄經祈福,除非家中出了大事,其他任何事務都不準打擾。這是多年的規矩。”
“老夫人與我說了會兒話,沒做別的,你盡可去通稟。”
說完之后,杜言秋便匆匆離去。
走出嚴家大門,果然見一幫學子聞訊而來。
“參見杜大人。”眾學子行禮。
胡知州不愿對外正式公布,但已過兩日,有關杜言秋的消息傳得的再慢也都傳入縣學。
杜言秋掃視一圈,見其中還有兩名夫子,“這是都告假了么?”
今天并非休沐日。
其中一名夫子上前,“這些孩子聽聞孫教諭出事,念著教諭大人平日對他們的好,個個都讀不進書去,執意要來看望。他們人數眾多,老夫不得已一同前來照應。”
“杜大人,孫教諭是不是情形很不好,老夫人不讓我們見?”一個學子道。
“確實不好。嚴老夫人是否允你們探望,且按她的意思。”杜言秋走下嚴府門階,“我還有公事處理,各位請便。”
眾學子避讓。
杜言秋從人群中看到陳少杰,向他走去。
“杜大人。”陳少杰不慌不忙地作揖行禮。
杜言秋垂目打量面前的少年,“你母親生病,不必照顧了么?”
“回杜大人,吟鶯姑娘已請人幫忙將母親接回醉心樓休養。母親不愿我耽誤太多學業,讓我回縣學讀書。”
“聽說孫教諭念在你出身特殊,平日對你關照頗多。相比其他學子,你與他接觸多一些。”
“孫教諭對我們每個寒門學子都很關照。”
陳少杰對自己的出身毫無自卑之色,也不愿獨占孫教諭的好,讓人覺得教諭偏心。
一旁學子聽了,也紛紛點頭,“孫教諭對我們都很好。”
這里的“我們”,自然是指這些家境不好,但讀書用功的學子。
心系教諭安危,前來探望的也都是平日受過教諭不少關照的學子們。
“你與我走走,我問你些關于孫教諭的事。”
看似杜言秋只是隨意點出陳少杰。
“是。”陳少杰恭敬從命。
見杜言秋從旁邊拴馬樁解下馬繩,陳少杰很有眼色的緊走幾步,幫忙牽馬。
二人穩步走在街道上,像是仍顯青澀的少年在聽年長幾歲的兄長教誨。
默默走了一陣,杜言秋方開口道,“少杰,你錯了。”
陳少杰看向杜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