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就聽到過兩種說法,其一,就是需求不夠。古騰堡的印刷術之所以會普及開來,主要就是因為他的印刷術催生了一個產業鏈。
他的印刷術不僅造就了一大批印刷工廠,而且還讓大批的書商賺得盆滿缽滿。
而那些書商為了維持自己的利潤,就要讓讀者不停的買書。所以,他們就去投資了一些有潛力的作家,讓他們寫書以供自己出版。
這樣,一條完整的產業鏈就形成了,正是因為這條產業鏈,才讓他的印刷術得以不停的發展下去。
可是這樣的產業鏈,在我國古時候自然是沒有的。所以,有人得出了結論,因為我國古代對書籍的需求量不夠大,所以才導致我國的活字印刷術發展沒有繼續下去。
這或許能解釋,為什么在我國的古籍之中,手抄本占大多數?但是卻不能解釋,為什么在印刷制品之中,絕大多數都是雕版印刷書?
有人給出的解釋是成本問題,王燁實際上并不是很信服這種說法。
首先,這種觀點認為,活字印刷術的成本實際上要遠大于雕版印刷術。
因為活字印刷術在排版的時候,至少需要兩名讀書識字的人,一名負責排版一名負責校對。而王燁則認為,一個人自己排版自己校對應該也行吧?
暫且不管王燁怎么想,那種說法還說,在我國古代的南方,有一大批文盲雕版匠,他們可能大字不識一個,但是卻能雕出完整的“四書五經”。
因為他們的人工成本要遠低于兩個讀書人,所以活字印刷才沒有普及開來。
王燁認為這就有些想當然了,雕版和排版的工作量能一樣嗎?一個文盲雕出整本《論語》的人工成本,或許會低于一名讀書人排出整本的《論語》。
但是,這其中的時間成本和原料成本能一樣嗎?時間成本還好說,因為如果真的像之前說的,我國古代對書籍的需求量不大,這個時間成本或許不是很重要。
但是,原料成本呢?如果是雕版印刷,一個作坊的老板,每次想印一本新書可能都要請一大批的工匠,先砍伐一片樹林再請一大批師傅雕版。
可是,如果是活字印刷,他可能只需要一整套銅活字,再把常用字多備上一些,然后這些東西就可以傳家好幾代。
至于讀書人,老板自己有錢了之后,即便他不識字他的孩子應該也識字,如果他的后人足夠勤快完全可以自己排版。
如果他的后代懶,那請兩名或者一名讀書人,未必就比請一整個“工程隊”貴吧?
不過從以上的觀點之中,王燁倒是提煉出一個想法,就是在我國古代的南方有一大批以印刷為生的人。
他們的背后或許就有一個足夠強大的利益團體,或許就是他們阻礙了活字印刷的進一步普及。
這樣的事情在歷史上并不罕見,在后裝線膛槍和馬克沁重機槍剛剛出現的時候,它們也曾嚴重的不被看好,以致于被舊勢力阻擋了前進的步伐。
就比如我們所熟知的某位中堂大人,他在見識到了馬克沁之后,雖然毫不猶豫的就山寨了馬克沁,但是卻依然固執的選用了加特林,這就算是個例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