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父親應允自己出門,張符寶眼中瞬間亮起光芒,那光芒璀璨奪目,仿佛藏著萬千星辰,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旋即身姿輕盈地轉身,大步邁向自己的房間。
一踏入房門,她立刻提高音量,有條不紊地吩咐道:“把裝藥材的大箱子抬出來,將成色上好的當歸、黃芪、茯苓,每樣都多裝些!再取五百兩銀子,用包袱仔細包好!”說話間,她自己也沒閑著,利落地打開雕花衣柜,翻找出那件厚實又保暖的狐皮大氅,這可是她冬日出門的必備之物。
不多時,幾個侍衛便抬著沉甸甸的箱子走進來,丫鬟則捧著裝滿銀子的包袱,站在一旁候著。張符寶滿意地掃了一眼,大手一揮:“走,隨我去醫館!”說罷,她昂首挺胸,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率先走出房門,那氣勢仿佛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果敢與自信。
與此同時,華佗的醫館內一片忙碌景象。醫館的門被人進進出出撞得嘎吱作響,屋內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各種草藥混合在一起,氣味刺鼻。
大堂里,幾張長桌拼在一起,上面躺滿了傷病員,有的在痛苦地呻吟,有的面色蒼白,緊閉雙眼。華佗正穿梭在人群中,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他的手一刻也不停歇,時而為傷者檢查傷口,時而提筆開方,口中還不時叮囑著身旁幫忙的學徒:“這副藥要先煎半個時辰,再加入三錢甘草……”
即便醫館內哀嚎聲此起彼伏,華佗仍每日分神踏入西廂房。銅盆里的熱水早已涼透,甄宓跪坐在榻前,正用沾著藥汁的帕子擦拭少年將軍凹陷的顴骨,那人蒼白的唇瓣因久未進水,已干裂得滲出血絲。
"換這劑藥。"老郎中將新熬的湯藥推過去,藥碗在木桌上撞出悶響。泛黃的藥方上,黨參、枸杞等溫補藥材寫得密密麻麻,本該是救命良方,此刻卻顯得如此單薄無力。他望著少年將軍褪色的繃帶——傷口早已褪去了厚厚的痂,露出來粉嫩的新肉,可那沉睡的面容,卻像被抽走了魂魄。
華佗將藥碗輕輕擱在斑駁的木桌上,銅碗底與桌面相觸,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他垂眸望著藥湯表面浮沉著的幾片黨參,忽然開口道:“姑娘,這幾味溫補之藥,也只能暫且吊著性命。”話音落下,屋內陷入短暫的寂靜,唯有遠處醫館大堂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甄宓攥著藥碗的指尖微微發白,粗布衣袖難掩天生麗質,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她初來醫館時,自稱是尋常村婦,可哪有村婦能有這般容貌?更何況這些時日,隔三岔五便有人神秘兮兮地送來珍稀藥材。
老郎中布滿皺紋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藥箱邊緣,那些精貴藥材的模樣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若不是這些源源不斷送來的救命藥,榻上這少年將軍,怕是早已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