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符寶站在床邊,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時而皺眉,時而咬緊下唇,內心天人交戰的模樣看得甄宓心驚肉跳。見她這般神態,甄宓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心頭,生怕對方要對榻上的人不利,膝蓋一軟,"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
"妹妹!"甄宓聲音發顫,雙手緊緊攥住張符寶的衣角,"之前我女扮男裝騙了你,你要殺要剮我都認了!但求你放過他......他如今重傷在身,若身份暴露就真的活不成了!"說著說著,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張符寶見狀,心中一酸,趕忙蹲下身將甄宓扶起,雙手牢牢握住她冰涼的手:"姐姐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怎會害姐夫?"她輕輕擦去甄宓臉上的淚水,眼神堅定而溫柔,"你放心,我定會想盡辦法救他。"
安撫好甄宓后,張符寶轉身看向華佗,目光灼灼:"華佗先生,您之前說千年人參、萬年靈芝是救命的關鍵,可這話當真?"
華佗鄭重地點頭,蒼老的臉上滿是憂慮:"若不是靠著那些名貴藥材吊著命,這少年早就撐不住了。方子雖對,但他元氣大傷,普通藥材只能勉強維持,想要真正康復,還得靠神藥。"
聽聞此言,張符寶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既然如此,這千年人參、萬年靈芝,我或許有辦法弄到!"
甄宓聞言,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又要屈膝下跪,卻被張符寶眼疾手快地攔住:"姐姐這是做什么!咱們姐妹之間,何須如此多禮?"
"妹妹......"甄宓哽咽著,嘴唇顫抖,"若你真能尋來這些靈藥,我甄宓這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大恩!"
張符寶看著甄宓通紅的眼眶與凌亂的鬢發,指尖拂過她冰涼的手背,心口泛起一陣鈍痛。她重重拍了拍胸脯,束發的玉冠隨著動作輕晃:“姐姐放心!我這就回府,一兩日內必把藥帶來!”轉身時衣袂掃過藥柜,帶起一陣沙沙響動,卻掩不住她眼底燃燒的決意。
次日清晨,張符寶攥著衣角立在父親書房門前,深吸一口氣才推門而入。張魯正伏案批閱文書,墨香混著檀香撲面而來。
"父親又在抄《太平經》?"她笑著晃了晃手中書卷,目光掃過案頭新研的朱砂墨,"昨日在醫館聽華佗先生講起藥理,說尋常人參補氣,若遇上千年藥齡,能吊住將死之人的命......"話音未落,張魯握著狼毫的手頓了頓,墨跡在宣紙上暈開一小團。
張符寶佯裝未察,踱步到博古架前,指尖撫過青銅香爐的云紋:"孩兒就想,咱們張家傳承數代,珍藏的靈藥里,會不會也有這般神物?"她偷偷瞥向父親,見對方神色如常地繼續謄寫經文,心卻懸到了嗓子眼。
"胡鬧。"張魯一拍桌子,茶盞磕在案幾上發出清響,"這些秘寶豈是能隨意議論的?"
張符寶眼眶瞬間泛紅,下唇委屈地癟成月牙,淚花在睫毛上打轉:"父親你那么大聲干什么?"她抽著鼻子往張魯身邊蹭,寬大的衣袖抹了抹眼尾,"嚇著人家了嘛!人家就是好奇問問,咱家有沒有還是兩說,你看你那個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