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外,高明的指甲深深掐進杜熊掌心。偽裝用的袁軍盔甲里,兩人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當狼煙刺破天際,杜熊險些癱軟在地,卻被高明一把揪住衣領:“裝得像些!”他踉蹌著往前撲,哭喊中帶著五夜未眠的沙啞:“救命啊!西涼軍...殺瘋了!”混著風雪的哀嚎里,藏著終于等來機會的狂喜,也藏著即將出鞘的寒芒。
高明連滾帶爬撲到潼關城下,臉上的血污混著雪水,哭嚎聲中帶著五夜未眠的沙啞:"將軍!快開門!西涼軍...從后面追殺過來了!"城頭火把搖曳,照見他身后"潰逃"的"殘兵"東倒西歪的模樣,兵器上還掛著凝結的冰碴。
守將李平探出身,皺眉盯著高明胸前歪斜的袁軍將牌:"哪個營的?為何不見旗號?"話音未落,杜雄突然栽倒在壕溝旁,嘴里嘟囔著:"顏將軍...敗了,大軍沒了..."他刻意染成暗紅的湯汁順著嘴角流下,在雪地上洇開猙獰的痕跡。
城樓上頓時炸開鍋。眼見"敗兵"越來越虛弱,幾個士卒忍不住求情:"大人,再不開門,這些兄弟都要凍死了!"李平猶豫再三,終于揮手下令。吊橋緩緩升起的吱呀聲里,高明與杜雄對視一眼,掌心的冷汗浸濕了暗藏的虎頭短刃。
城門剛開半丈,高明突然暴起。虎頭刃劃過兩名守衛咽喉的同時,杜熊甩出繩索纏住絞盤。埋伏在"殘兵"中的精銳一擁而入,鋼刀捅進猝不及防的袁軍心窩。李平驚覺中計,正要敲響警鐘,卻見高明踏著尸體撲來,刀刃抵住他咽喉:"借關一用!"
剎那間,潼關內殺聲四起。原本癱倒的"傷兵"如餓虎撲食,將驚慌失措的袁軍分割包圍。
寒風裹著血霧掠過箭樓,絞盤齒輪仍在發出垂死般的吱呀聲。高明的虎頭刃上凝著冰碴,每揮砍一次都震得手臂發麻。杜雄的披風早被血浸透,此刻正死死掐住最后一名袁軍的脖頸,直到對方瞳孔里的光徹底熄滅。
城墻下的甕城里,橫七豎八的尸體堵住了排水溝,溫熱的血混著雪水漫過腳踝,在磚石縫隙間凝成暗紅的冰棱。喊殺聲漸漸弱下去,只剩零星的兵器碰撞聲,和傷兵瀕死的嗚咽。
高明踩著滿地斷戟殘矢登上城樓。他伸手扯下染血的袁軍黑旗,凍僵的手指被旗桿劃破也渾然不覺。猩紅的"涼"字大旗冉冉升起,晨風卷著旗角獵獵作響,將干涸的血跡吹成細碎的紅沫。隨著大旗的飄揚,宣揚著潼關再次易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