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很無語地看了過去,心說我謝謝你,你可真能急人所急。
他問道“你是何人吶這事跟你有關系么”
“當然有關系了,”翟金言趴在石凳子上,揚起了下巴,一臉得意地說道,“老朽作詩作詞的水平算不上一流,但極擅長點評,曾得過霓裳國主贈號金玉良言,做過三屆詩王大賽的評審。你們的詩能否評入天字號,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許凡微微吃驚。難怪梅玉書聽了翟金言的話,竟會放低身段,主動示好。原來這人還大有來頭。
“如此說來,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會待在梅家難不成你也是入贅來的”
翟金言臉上得意之色更濃。
“十年前,我從梅家外事長老梅宜雷手中騙來了五子回春丹的丹方,公之于眾,壓低了此丹的價格,叫天下的男人皆可在床幃之中,暢意馳騁,風月無邊故而梅家將我關押于湖底監牢,讓我做藥肥。”
簡單來說,就是翟金言騙到了一種用來壯陽的丹方,公之于天下,導致這種丹藥價格大減。梅家氣不過,就把他囚禁在湖底了。
許凡很好奇,問道“湖底有牢籠么”
“有啊,梅家抓的罪人都關在湖底呢。”
翟金言指了指自己肩膀上密密麻麻的針眼,說道,“梅家人狠著呢,他們把我關起來,在身上插管,榨取我體內的玄氣,做為藥材的養料。還給我們起了個蔑稱,稱我們為藥肥,簡直是有辱斯文。”
梅玉書瞪了他一眼,斥道“不該說的話少說。”
翟金言立刻閉嘴。
金掌柜送了筆墨紙硯來。
梅玉書道“我已經寫過了一首詞,拿出來給公子品鑒,正好可以教公子識一識詞律。”
他提筆揮灑,寫了一首詞出來。
雪籠紗梅霧里花枝斜,映帶冥幽靜。雪后應憐花落半,碧湖留疏影。我心思枯寂,我心思霓裳。年年月下度暗香,銀芒侵花涼。
許凡讀過這首詞后,驚嘆不已。
這首詞文辭清婉,情致纏綿,憂愁郁悶,流于傷感。
表面上是寫梅,描述了一副雪后月下,銀芒傾灑,梅花涼透的極寒意象。
實際上卻是在傾訴自己的孤寂、暗戀、相思之苦。
尤其是最后一句,“年年月下度暗香,銀芒侵花涼”,把自己比作梅花,在月亮下面暗暗散發花香,以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然而那月亮卻只是灑下一片銀芒,將花瓣浸染的更加凄涼。
這一句實在是精妙絕倫。
許凡道“園主這首詞,是難得的佳作,難道還不能得到天字號的坐席么”
翟金言接話道“若是放在十年前,這首詞還是有機會能拿到天字號的。但是近些年來,文壇風氣巨變,大家更喜歡豪邁奔放、清新飄逸的詩詞。這首詞比較起來,稍顯嬌柔造作。”
這話有些不中聽,翟金言小心翼翼地看了梅玉書一眼,見對方并未生氣,又補充了一句“詞乃是好詞,只是生不逢時。額我這是金玉良言。”
許凡問道“你不是被關在湖底么如何知道現在流行什么”
翟金言道“我雖然被關在湖底,但每年的百詩榜、百詞榜,園主都會差人送給我看。”
百詩榜、百詞榜也是由霓裳國主主持,搜羅一年時間里,天下文人所做的詩篇、詞篇,請諸多名家品鑒,排出次序來,收錄前一百首,編制成冊。
每次都在詩王爭霸賽結束時公布發行。
火熱程度,堪比夏日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