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書收了藍晶髓火,尋聲看去,見到許凡,眼睛發亮,遠遠朝他擺手,喊道“過來吧。”
許凡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到了荷香亭中,只見梅玉書蓬頭垢面,雙目赤紅,神情憔悴,衣衫凌亂。
看起來老了好多歲。
許凡驚愕道“園主這是怎么了”
梅玉書一擺手“沒事,只是前晚回來后,一直沒休息過,故而有些疲憊。”
許凡瞪大了眼睛“您不會一直在燒制茶杯吧”
“是的,一不留神,就著了魔。雖是在燒制茶杯,卻讓我的控火術有了極大的提升。”
梅玉書捻三指輕輕一搓,指尖突然鉆出一只由藍晶髓火形成的喜鵲,振翅而飛,翱翔天際。
在梅玉書的操控下盤旋不止,忽地朝湖對岸的一棵大樹飛去,滑翔上百米的距離,撞在樹干上。
頓時,整顆大樹都被藍色火焰吞噬,轉瞬化為灰燼。
許凡看的驚奇不已,這手段簡直是神乎其技了。
那只“藍炎喜鵲”羽毛豐茂,神俊非凡,振翅之時,胸口起伏不停,外形和真正的喜鵲沒有任何區別。
這一招,可比飛魚要精妙十倍。
飛魚乃是以“兵氣”施展,借助玄氣本身“善操縱”的特性,方能靈活自如,游動范圍不過五米。
而梅玉書的“藍炎喜鵲”則是以“木氣”操縱,借助喜鵲形意翱翔,比“靈活自如”更添一分神俊,百米以外的目標,也能瞬息即至,準確命中。
這完全是手法上的碾壓。
他贊道“園主好手段吶。”
“本是抓來了喜鵲想要辨識其形貌,以便入畫,沒想到竟學成了火焰化鵲之法。”
梅玉書抬頭看天,一臉感慨地說道,“飛禽走獸的體貌皆遵循天道,奔走翱翔,灑脫自然。若能觀其行,學其貌,悟通其中奧妙,必是一門無上絕學。”
許凡聽得瞠目結舌,這讓他想起了前世的五禽戲、形意拳其理論同出一源。
梅玉書的悟性未免也太高了吧讓他在杯子上畫個鵲橋仙,他竟然悟出了“形意”之法。
想想自己學個七段摧心掌都費勁,實在是汗顏。
許凡問他“杯子做的怎么樣了”
梅玉書把燒好的杯子遞給他,許凡接過來一看,只見這杯子呈翠綠顏色,杯身只有一個圖案,一只米粒兒大小的喜鵲。
這只喜鵲雖小,卻毛爪皆全,形神兼備。可比先前在萬寶閣中燒得那只蝴蝶要精妙的多。
“只有這一只喜鵲么”
“對,我才剛剛摸到竅門,目前只燒出一只來,想要畫出鵲橋,至少得二十天的時間。再畫出流云、人像、銀河、鳳衣又得二十天。之后還得把詩句寫上。到丹詩大賽前,應該能剛好做出來。”
“呃”許凡有些無語,梅玉書也太死心眼了吧,還真要事無巨細,把鵲橋仙的全貌都展現出來。
他勸道,“沒必要這么仔細,鵲橋完全可以一筆帶過。畫個牛郎織女就行了。”
“這怎么能行,”
梅玉書眉頭一皺,語氣堅決道,“鵲橋仙這首詞,豈是尋常畫作能比得上的若是不能展現出鵲橋相會的全貌,對這首詞簡直就是玷污。”
他似乎對許凡敷衍了事的態度十分不滿,面色陰沉地問道“你來干嘛沒事不要打擾我。”
怎么還倒打一耙了許凡手足無措道“我是想找個地方曬曬太陽。”
梅玉書道“曬太陽就去湖對岸的蘆葦汀,別來打擾我。”
許凡悻悻而去,饒了一大圈,才到了蘆葦汀。
這里有白沙打底,青草鋪地,鄰著蘆葦蕩,風景雅致。梅玉書在湖對面瞎折騰,絲毫影響不到這里。
許凡環顧四周,除了梅玉書,一個人都沒有,他便從膝倉拿出一包已經研墨成粉狀的藥材鋪在地上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