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引來一片贊譽。
許凡也不免為之驚訝,這么短的時間里竟然寫出如此精妙的一首詩來,真不愧為文豪了。
他朝著晁桂看去,這是個身材肥碩的老者,半頭黑發,半頭銀發,鬢角參差,他臉上的褶皺深得就像剛犁過的地一般。
他穿一身淡藍色書生袍,領子兩側有兩條極長的飄巾,一直垂到腰間。
衣著溫文爾雅,但面相卻有些奸詐。一雙三角眼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在他身側伺候著的是兩個妙齡女子,相貌姣好,皆是濃妝艷抹,衣著暴露。
大庭廣眾之下,他的一只干枯褶皺的老手竟伸入身側女子的衣擺之下,不停地揉動,那女子把腦袋抵在他的肩頭,身軀微微扭動。
晁桂似乎是察覺到了許凡的窺探,抬頭朝他看了過來,見是個戴面具的璃奴,瞬間失去了興致。
游離的目光如刀一般從梅玉書的身上掃過,嘴角掛上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這人一看就是個硬茬。
詩中對梅玉書的敵意甚濃,想必是先前那首醉妖得罪了雷家,他才會針鋒相對。
許凡絲毫不慌,晁桂的詩寫的固然好,但是他的詩也不差。
四位評委將十五位文豪的詩詞評分完畢,每個評委都會給出一到十分的評分標準。
得分最高的便是晁桂的這一首,得了三十五分。
四位評委分別給了十分、九分、九分、七分。
給七分的是春泥庵的玄靜師太,評價說這首詩中有一處敗筆,便是對媚嫵娘只有嘲諷之意,沒有憐憫之心,如此輕賤一個女子,心境上落了下成。
除了四位評委的打分,出題人還可以選出自己最喜歡的詩詞,為其加上三分。
前面十五位文豪的詩詞全都展出,終于輪到了梅玉書出場。
他的詩卷被送到了評委席。
一面周邊鑲滿了玄玉的銅鏡被送到了天字一號桌前。
梅玉書得把他方才所做的詩寫在銅鏡上,銅鏡上的內容會反射至云臺中央升騰而起的煙幕之上。
全場的觀眾都可以通過煙幕看到這首詩。
梅玉書再次提筆蘸墨,懸于銅鏡之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滯了,上萬雙眼睛,或盯在煙幕之上,或盯在梅玉書身上。
竊竊私語聲響起“盼了兩天,終于能見到梅玉書的詩作了。”
“這首詩他寫不出水平,那他就得身敗名裂。”
“哼哼,我就不信了。他呼吸之間就寫出來的詩,能有多好”
很多人比梅玉書還要緊張,比如貴賓席中的梅宜年、梅宜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盼他能寫出一首過得去的詩,不爭第一,只求不丟人。
更多的人希望梅玉書出丑。
一眾年輕才俊等著他身敗名裂,眼中皆有興奮之色。
十多位被淘汰的文豪,更是有些擔憂,就怕梅玉書寫出一首好詩來。他若真寫出好詩來,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文豪,豈不是顏面無存。
只見梅玉書寫道
芳心苦媚嫵娘
豆蔻離土,鴛鴦別浦。艷名漲斷蓮舟路。年少蜂蝶慕幽香,風華褪盡芳心苦。
返鄉迎潮,行云帶雨。依依似與騷人語。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
此詞一出,全場鴉雀無聲,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這首詞,通篇給人一種感覺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