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舒臺臉色微變之后,強作鎮定,嘴角勾起一抹倔強的笑容,他兀自嘴硬道:“托特爾部是草原上的雄鷹,自由翱翔于天際,你所說的那些炮艦,不過是海上的巨獸,根本無法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施展拳腳,我們何須懼之?余樂,你從皇宮中一路緊追不舍,直至此地,莫非是想將我抓捕回去,向那大乾皇帝邀功請賞?”
說著,他手中的長劍輕輕顫動,劍尖微揚,仿佛隨時準備劃破這夜的寂靜,發出一道清越如龍吟般的劍鳴,彰顯著他身為武士的驕傲與不屈。
余樂見狀,輕輕一笑,負手而立,目光如炬,聲音中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與慈悲:“古舒臺大人,你身為托特爾部的勇士,應當明白真正的力量所在。回去稟報可汗吧,告訴他,烏蘭娜若能痛改前非,收斂起那份不必要的傲氣與算計,余樂愿以性命擔保,保她后位無憂。然而,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皇上的底線,無視宮廷的規矩與皇權的威嚴,那么大乾皇帝絕不會輕饒于她,到那時,即便是余樂,想要相助也是難上加難。”
“這次的事件,如果烏蘭娜不能主動向皇上坦誠一切,承擔起應有的責任,皇上必定會讓她住進思德宮,進行深刻的反省與悔過。那將是對她的一次重大考驗,也是對她能否真正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的一次試煉。倘若她仍不知悔改,繼續執迷不悟,那么皇后之位,恐怕就要易主了。”
“古舒臺大人可知社稷之本?”余樂振袖按劍,目若寒星:“弓馬利刃不過匹夫之勇,黎庶歸心方是定鼎之基。若萬民相濡以沫,縱有驚雷裂空,亦難撼安如磐石之心。”
他忽展眉輕笑,劍穗上的血玉墜子映出這座石塔的剪影:“大公主扎布烏蘭娜如今是大乾的皇后,她蕙質蘭心,當知這漠北風沙雖烈,終不若人心相悖可畏。”
余樂希望,通過這番話,能夠喚醒古舒臺內心深處的良知與智慧,讓托特爾部與大乾之間,能夠避免無謂的戰爭與犧牲。
古舒臺聞言,眼神復雜,似乎內心仍在劇烈掙扎:“余樂,你的武藝確實已臻化境,大乾第一勇士之名,你當之無愧。今日我任務失敗,自會回去向可汗請罪受罰。至于烏蘭娜,她的命運已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汗與我皆已盡力規勸,接下來,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既然你愿意網開一面,我自然銘記這份恩情!”
余樂那雙猶如寶石般璀璨的眼眸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他語氣平和而堅定地說道:“我是念及哲呼臺與哈穆齊格的份上,才決定給你這次機會。回去吧,古舒臺大人,做一個稱職的父親,為他們樹立一個好榜樣。記住,你的每一個選擇,都將深刻地影響他們的未來。此次之后,莫要再踏足這是非之地了。”
“告辭。”古舒臺言罷,身形一展,如同草原上的雄鷹般毫不猶豫地飛縱而去,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后會有期。”余樂那雙猶如鷹眼般銳利的眼睛,穿透夜色,緊緊盯著古舒臺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
興乾殿內,燭光搖曳,將大殿照得通明如晝。宇文順吉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猛地一拳砸在案桌上,巨大的聲響嚇得幾名值守的內閣大臣渾身一顫,幾乎要跪倒在地。
“刺客抓到沒有?”宇文順吉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