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這次病得不輕,那些藥不大起效,高熱反反復復,哪怕蓋了兩床被子,她也冷得發抖。
燒得最厲害時,姜媚夢到了裴景川。
因總喝避子湯,姜媚每次來月事便疼得厲害,有次裴景川已箭在弦上,突然摸到一抹艷紅,臉沉得可怕。
姜媚忍著小腹的墜脹要用嘴幫裴景川紓解,裴景川卻用被子把她裹成了蟬蛹。
他黑著臉讓人熬了紅糖姜水,黑著臉喂她喝下,最后黑著臉抱著她睡了一夜。
再度夢回,姜媚仍心悸不止,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給裴景川。
就在這時,夢境變化,裴景川拿著匕首刺穿了姜媚的心臟。
姜媚嚇得驚醒,心臟隱隱作痛好像真的被刺了一刀。
“眉娘,夢到什么了,怎么哭成這樣?”
周鴻遠端著藥過來,滿臉心疼擔憂,姜媚抬手,摸到一片冰涼濕濡,說不清是怕死還是怕裴景川真的會給她一刀。
又休養了兩日,姜媚的精神好了些,她把周鴻遠趕去書院讀書,自己也起來干活。
第二日早起賣豆腐,剛出門就碰到準備出城探親的劉嬸。
劉嬸是個熱心腸的人,平日沒少照顧姜媚的生意,她知道姜媚病了,很是關心,姜媚想到那日巷子里發生的事,應得心不在焉,過了會兒,劉嬸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到姜媚耳邊:“我跟你說,前幾天我在巷子里看到一對狗男女,大白天的就抱到一起了,真是不知羞恥。”
姜媚呼吸驟停,臉上火辣辣的,腦子也一片空白。
劉嬸看到她和裴景川了?
天還沒有大亮,劉嬸并未發覺姜媚的異常,自顧自道:“可惜當時距離太遠,我沒看太清楚,等我走近人莫名其妙就不見了。”
姜媚終于找回呼吸,后背已被冷汗浸濕,手腳也有些虛軟。
雖然劉嬸沒有看清楚人,但那天那身衣服以后不能再穿了,這段時間她更要躲著劉嬸才行。
又是幾天沒開門,豆腐鋪的生意越發不成,姜媚看著剩下來的豆腐思緒有些飄。
她騙了裴景川,裴景川是肯定不會讓她好過的,上次沒被劉嬸發現是僥幸,但她不一定次次都能這么幸運。
出了這樣的事,她沒臉再和周鴻遠在一起,但春闈在即,她不想讓他分心,至少要等到春闈結束再做了結。
在這之前,她得想辦法討好裴景川,只要他不再亂來,要隱瞞這個秘密就會容易很多。
只是當初她就是用諂媚討好這招騙的裴景川,現在要怎么做才能讓他不那么厭惡?
姜媚毫無頭緒,正在這時,一個人走進鋪子,拍了錠碎銀在案上,沉沉道:“一碗豆花,多加糖。”
“白護衛?”
白亦是裴景川的心腹,姜媚見過他幾次,但沒怎么說過話,如今再見有些不敢確定。
白亦沒有承認,把佩劍往案上一拍,硬邦邦的命令:“找錢。”
脾氣和裴景川一樣冷,這下姜媚反而確定了。
白亦一般是在暗處保護裴景川的,他突然現身來買豆花,多半是裴景川出了什么事,姜媚想到之前的計劃,壯著膽子問:“我有話想跟他說,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這會兒還早,鋪子里又沒什么生意,她去見裴景川應該不會被發現。
然而白亦并不想帶她去,警惕地橫了她一眼問:“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