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鐘薛高接到來自晏城的電話,眉心就沒松開。
怎么會這樣!
請假、借車。
這一套流程都不能再熟悉。
只是部隊的領導也有些犯愁。
不批吧,沒人情味。
這個戰斗英雄是他們請來的,給點特殊待遇是應該的。
可挨著倆月都請假,怎么感覺往后也不消停呢。
何政委嘆息連連,打算去找人說說。
沒曾想剛出門,就看到秦越進了隔壁辦公室。
他愣了下,等了沒多大會兒就看到青年出來,臉上神色嚴肅。
何政委樂了,“咋,家里的電話都打到老孟這里來了呀。”
秦越沖著人敬禮,但并沒有搭理的意思。
何政委才不肯放過他,“跟我說說,你到底咋想的。”
秦越申請到前線作戰。
這種事也不稀奇。
畢竟當兵的有幾分“馬革裹尸還”的慷慨激昂是人之常情。
而且戰場上立功才能有更好的前程。
但問題在于,他媽知道這件事后死活不答應。
一天恨不得八百個電話來軍區,讓軍區這邊慎重處理。
但這攔不住秦越的決心。
這下打電話的人換成了秦越的父親。
軍區這邊也很為難。
畢竟秦越的父親,也是位老革命。
軍區的大部分領導軍銜還沒他高呢。
他的意見,總是要聽聽的。
父子沒能達成共識,軍區這邊也只能一個辦法——
拖字訣。
但這事已經拖了小兩個月。
總要給出一個處理辦法。
“你能說服我,我就幫你說服你父母。”何政委拋出橄欖枝。
秦越瞥了一眼,“謝謝政委,不用這么麻煩。”
“我決定不了我的出生,還能決定不了自己的死亡嗎?”
青年軍官再度敬禮離去。
何政委愣在那里,想著秦越剛才說的話。
一股子涼意從腳底板躥到天靈蓋。
這他娘的都算什么事啊!
……
沈穗原本以為,隔壁的薛玉蘭會找來什么事,警告自己一番。
但并沒有。
她中午去給忙活的李大江父子送飯。
發現炒菜館竟然沒開門。
靳敏聽說了這事后直說“不正常”。
“我下午再去打聽打聽,指不定有什么熱鬧呢。”
她沒想到薛玉蘭竟然去找沈穗的麻煩,說什么早晨也要起來去跟那婆娘吵幾句。
真當沈穗是軟柿子是吧?
也不看她是誰罩著的。
靳敏在兩件事上格外積極——
吃飯以及吃瓜。
半下午就打聽到了消息,“去水利局鬧了一通,現在倆都在醫院待著呢,我聽老鄧說,那個鐘副團長趕回來處理這事呢。”
沈穗還沒反應過來,靳敏就揉著太陽穴靠在沈穗身上。
“哎呀我怎么這么頭疼啊,我是不是中暑了?沈穗你快送我去醫院。”
“晚了就來不及了!”
沈穗跟靳敏到醫院的時機剛剛好。
正聽到薛玉蘭在破口大罵,“你也欺負我是吧?行啊有了媳婦不要娘也不要我這個姐姐了,我就是個有娘生沒爹養的東西,活該我被人欺負,我不活了!”
沈穗抬頭去看,就看到醫院二樓那里,薛玉蘭站在窗戶旁。
一副我要跳樓的架勢。
靳敏小聲嘀咕,“她裝的。再說了,二樓也摔不死,我跳過。”
“你跳過?”沈穗有些詫異。
靳敏一副沒聽見的樣子,指了指旁邊的病房,“萬代云在隔壁看熱鬧呢。”
巧了不是,姑嫂倆的病房緊挨著。
萬代云也有點狼狽,臉上紅紅的,頭上還纏著紗布。
這會兒也在窗戶邊站著。
沈穗覺得,鐘薛高可能沒發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