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走出去瞧看,竟是那天來找平安家的小媳婦。
“有什么事?”花妮問她道。
小媳婦便就羞紅了臉,低聲道:“原是不好意思來打擾的,不過實在是沒辦法,嬸子她不在家,門我又打不開,所以只好過來找你幫忙。”
“她去碼頭交漁網去了,有什么事你只跟我說也成。”跟著出來的陳婆子忙著插話道。
那小媳婦看她一眼,似認出她來,便將手上拎著的一個小包袱遞過來,羞答答的說道:“這是大能讓我捎回來給嬸子的,還叫我帶話回來,因要跟著老板的船去外地一趟,要有半個月不能回來,叫嬸子一切保重,有什么活兒別急著干,待他回來再說。”
“哎喲,這可怎么話說的,大能怎么叫你傳話來著?難道你們……”陳婆子的八卦之心一下子活躍起來,下死眼打量著小媳婦,嘴角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花妮聽不慣她這話,拉著她的手往院子里領,笑道:“你叫什么名字?進來坐一會兒吧,瞧你穿的挺單薄,不冷么?進來烤烤火,暖和暖和再走。”
小媳婦被她拽著掙不脫,只好跟她一起進來。因才剛給她解了圍,倒是很感激花妮,便朝她施禮感謝,說自己叫福字。
“爹娘起的這名字是好的,可惜我這人的命,跟福字可一點關系沒有。”福字坐在小凳子上,把手伸出來烤著火,一臉憂愁的說道。
花妮從暖壺里倒了杯熱水遞給她,笑道:“急什么,好日子在后頭呢。”
“能有什么好日子?我想不出來。”福字垂著頭,慢吞吞的說道,眼淚便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去。
花妮走進里屋,開了柜子拿出那件文夫人本來打算給她穿的紅緞子棉襖。
“福字姐,這棉襖是新的,我娘剛去世,用不上,給你穿罷,這就過年了,圖個喜慶。”花妮把棉襖塞到福字懷里。
福字一臉驚慌,忙忙的推辭。
“你別跟我客氣,給你就拿著,以后咱們就是朋友,我有事自然要找你幫忙。”花妮道。
福字抱著這棉襖,面色越發紅漲,聲音更小:“我能有什么幫得上你的?怕不成,倒受你這么重的禮。”
“總能幫得上的,我聽嬸子說,你會掐花兒?我正嫌八仙桌上那一對花瓶空在那里別扭呢,趕明兒我去買點絨線麻繩回來,你幫我掐幾朵牡丹花兒攢上,這棉襖換工錢就是了。”花妮笑道。
福字聽她提起掐花兒,暗淡無光的眼睛里方煥發出些光亮來,嘴角露出微笑:“你喜歡這個?這倒沒什么!不用你買材料,我替你買罷,你買的怕不合適,倒掐不出想要的顏色來,白費了錢。我替繡莊的老板做活兒,常年跟那些買材料的打交道,我去買還便宜些。”
“那就謝謝你啦。”花妮拍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