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敲門的時候還在想,這夏昭毅是個孤僻的,未必能能讓他們主仆跟他一起住。
夏昭毅面無表情的開了門,花妮說出原因,他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文長卿主仆,竟然點頭同意了!
花妮見他答應的痛快,竟是有些不適應,愣怔住了。
“進來吧,小廝住外面,文公子與我同住一室,不至于玷污了斯文罷?”夏昭毅淡淡的說道。
文長卿聽聞,忙作揖自謙,進屋去。
倒是把花妮撇到了一邊去。
“怪事一樁接一樁,今年可真有意思。”花妮悻悻的念一句,轉回屋去。
要上門栓,陳婆子卻依舊未回來,花妮便只好關了門進屋。
成才已經睡了,福字正坐在炕上給成才做圍兜子,見她進來,便輕聲問她:“你真要去鎮上住?”
“昂,去鎮上住四合院多好!干啥都方便。”花妮脫衣上炕,笑道。
福字卻嘆口氣,擰起眉毛:“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在村里居著,吃的菜蔬糧食都可以自己種,若是去鎮上,可是吃一口要買一口的,沒地方出息錢,寸步難行。”
“誰說咱們沒地方出息錢,我想好了,去鎮上開個海鮮行,把趕海趕來的東西拿去買賣,不怕賺不到錢呢!”花妮認真的說道。
福字瞅她一眼:“趕海能趕多少東西?夠一家子嚼用?你也是,若不把那片海灘的秘密告訴出來,自己留著趕,倒是可以舒舒服服的過好幾年好日子。
可惜你這個傻子,不光嚷嚷出來,還出錢出力的炸了山崖,讓村民都能暢通無助的去弄東西,如此以來,可還有什么大利息!”
花妮雙手墊在頭下面,瞅著房梁笑:“俗話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么,你說,咱們這一下子救了多少人命?勝造多少佛塔的!也算是值了。
其實我本來也沒想把那個秘密告訴出來,都怨那場大雪么!又不忍心看著人守著海都餓死,也只能如此了。”
福字眼圈子一紅,聲音越發低:“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你真心對他好,他卻把你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這一生的遭遇豈不正好說明了?掏心挖肺的結果又怎么樣!還不是拿我當個工具使,想賣便賣,想不要便不要!
所以說,我勸你以后也不要這么善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花妮見她哭了,忙笑道:“扯你娘的騷,還你這一生呢,你這一生還長著呢,享福的日子在后頭,現在就說這樣的喪氣話!”
福字拿起手里做了一半的圍兜拭了拭眼淚,哼一聲:“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你雖然沒了娘,爹又瘋了,可你沒遭過我那樣的罪,如今又有這些人幫襯著你,若說你享福的日子在后頭,我是信的。”
說著,撩腿要下炕,花妮問她干啥去,她笑一聲:“你奶這是不回來了?難道那陳大生忽然生出了佛心,要留親家住一晚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