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沉默了。
夏昭毅也沉默了,半晌,卻又開口:“你能不能像挽留喬智華那樣挽留我幾句,哪怕只有幾句話。”
“你不是喬智華。”花妮干脆的回道。
“我不如喬智華?”夏昭毅追問。
花妮嘆口氣:“人和人根本沒辦法作比較。”
“為什么?沒有比較怎么知道好與壞,合適不合適?”夏昭毅繼續問。
“我挽留,你就會留下?”花妮把球拋回去給他。
夏昭毅嘆口氣,失望的嘆氣聲兒。
“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妻子難產,接生婆告訴你只能保住一個,你會保大人還是保孩子?”花妮看著他滿臉的失望,問了他一個送命題。
夏昭毅又嘆一口氣,面色由失望變的悲傷:“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可站在我這個年代我這個人的立場上,我還是要告訴你實話,我會選擇保住孩子。
因為孩子對我的價值遠大于女人,這是這個年代和我這人所站的立場決定的,并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事情。”
花妮咧嘴笑笑:“不止我一個人問過你這個問題?”
夏昭毅沒有回答,目光望著那一片海,沉默。
“能問出這個問題的,也一定是個特別叛逆的少女吧?你沒有能跟她在一起,是你一輩子的遺憾,所以這世上其它的所有女人便都變成了對你有沒有價值的物品,而不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花妮又問道。
夏昭毅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沉悶空洞:“有時候你想告訴別人的故事,就是自己要想說出來又不敢正面說出來的事實。”
花妮也沉默了,他曾經是給她講過一個關于叛逆少女的故事吧?時間隔的太久,她好像忘記了。
“其實你可以問問我,如果那個難產的女人是你的話,我的選擇是什么。”夏昭毅忽然又說道。
花妮沒有問他。
她早就知道答案,而且她還知道不止這一個答案。
為了子嗣計,夏昭毅身邊也絕對不只會有一個女人。
這個年代因為醫學不發達,生孩子是件風險極大的事情,而且要養大一個小孩子也是件風險極大的事情。
兩件風險極大的事情疊加在一起,唯一能保證降低風險的措施就是加大投入,也就是女人的數量和孩子的數量。
“你想留在這個小漁村,是不是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花妮終于問了他一個問題,她懂,她想夏昭毅也會懂的問題。
夏昭毅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悲傷的口吻對她道:“你知道,現在的婚姻制度是一妻多妾制,無論我將來會有多少妾,那不過都是像牛羊騾馬一樣的屬于我和我妻子的家產,并不能夠影響到我和我妻子的感情。”
花妮長長嘆口氣:“你和我終歸是不同的,越說下去,分歧會越大,在我心目中,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雖然干的活不能同日而語,可作為一個人的尊嚴,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我不喜歡你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更不喜歡你會把人不當人看,而作為一種家產來看。
所以,這注定我和你的關系,最多只能到合作伙伴而已,不能再多了,再多下去,會引發更多像這樣的不必要的爭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