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客氣,將肥腸、耗兒魚、鱔魚、蹄筋這些肉菜全都下了鍋,然后夾了一筷子毛肚在沸騰的鍋里燙熟,撕開饅頭,將毛肚夾在里面咬了一大口。
萬穗看得目瞪口呆。
還有這么個吃法嗎?
總隊長吃飯十分豪邁,很快四個饅頭就下肚了,肉菜吃起來也一點不含糊。
“大過年的,怎么只有菜沒有酒啊,吃火鍋哪能不喝酒?”總隊長大手一揮,“萬小姐,你不會舍不得請我喝酒吧。”
“怎么會呢。”萬穗雖然肉疼,卻還是拿出了一個酒壺。
這酒壺是古董,但容量小,最多也就半斤的量,萬穗特意分出來的。
總隊長眼睛一亮,立刻接了過來,打開聞了聞,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你看你,萬小姐,怎么這么客氣呢。”他笑呵呵地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說著直接對瓶子開始吹。
萬穗:“……”
我這是用來我倆分的,你還真把我當大戶吃啊!
總隊長像是怕她后悔,喝了一大口,然后紅光滿面,眼睛異彩連連。
“萬小姐,你這么豪爽,人品這么好,怎么會是他們說的那種人呢,他們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萬穗一個激靈。
來了來了,圖窮匕見了。
萬穗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總隊長,有人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
“說的也不是你的壞話,而是你師父的,你只是順帶上。”總隊長看著他,笑得和藹可親。
“他們說我師父什么?”萬穗緊張地問,“不會是說我師父意圖不軌,妄圖統治世界吧?”
“雖不中亦不遠矣。”總隊長吃了一筷子黃喉,道,“他們說你師父在全國大封城隍,妄圖稱陰天子,奪取酆都大帝之位,讓人間變成新的陰曹地府,把所有活人全部殺死,讓他們成為陰間的子民。”
萬穗立刻激動地道:“毀謗啊!他們毀謗我師父啊!”
“哎,哎,別激動,別激動。”總隊長抬手往下按了按,“這種鬼話我怎么會相信呢?我要是相信,我就不到你這里來了。”
萬穗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稍稍緩和:“總隊長明鑒,我師父他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呢?他那么好一個人。”
總隊長又喝了一口靈酒:“沒錯,你看他這靈酒也釀得不錯。”
萬穗嘴角微微抽了抽,保持著笑容:“總隊長,你就直說吧,這次你來……到底是想說什么?總不能是來找我師父興師問罪的吧?”
總隊長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地說:“怎么可能呢?別人不相信荊州牧,我還能不相信他嗎?我可是跟他合作過好幾次了。他什么人我能不知道?”
萬穗心想你什么時候和他合作過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但她還是點頭道:“總隊長說得沒錯,只要和我師父合作過的人,誰不說他好?外面的那些傳言,全都是污蔑。”
“不過呢……”總隊長話鋒一轉,又夾了一筷子的鴨腸,“這次的事情鬧得這么大,確實是有人盯上你師父了,天天在我面前嚷嚷,說是要徹查他的所作所為。”
萬穗皺眉道:“總隊長,你怎么能讓這種進讒言的人留在你身邊呢。古人說親賢臣遠小人,總隊長,不可不察啊。”
總隊長被她給噎了一下。
這小姑娘最近看了不少書啊,說話一套一套的。
他嘆了口氣:“如今外面的謠言滿天飛,質疑你師父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我自然不能都趕走了。我也要在乎輿情的,否則不能服眾啊。”
“總隊長。”萬穗緩緩道,“我明白您的難處。要不這樣吧,您告訴我是誰,我去跟他講講道理。”
總隊長的筷子頓了一下,差點沒夾住筷子上的那片老肉片。
你這是明目張膽地打擊報復啊?
你手里的劍名字就叫“道理”是吧?
“萬小姐,這倒是不至于,他們懷疑你師父也是情有可原。何況他們也只是請我徹查,沒說要與你師父為敵。”總隊長道,“這樣的輿論多了,我也要掂量掂量,所以我今天來,是想要親自見他一面。”
萬穗的心猛地一沉,但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她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道:“總隊長,我師父行蹤不定,連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兒。”
總隊長抬頭看了她一眼,一臉“找借口都不找個好的,這么拙劣你讓我怎么信你”的表情。
“那么荊州牧什么時候回來?我們可以約個時間,好好談談。”他又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