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再度吹奏起它響亮的口號。我近距離地看著他劉海兒處飄動的發絲,映著竹林中透過的一抹夕陽,頭上閃耀著無限的光芒。
他好似一尊神,頭戴光圈,威嚴地站在我面前,不帶一絲笑容,靜靜地等待著我接受最后的審判。
為什么“神”沒有表情?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因為我們曾經見過他,然而卻因著不信即將看不見他,今日我們根本不知道有他,但未來的某一天卻又要遇見他。
這看似仿佛一場輪回,然而這輪回的盡頭卻是未知數,畢竟神是沒有表情的。
我無法預知,未來他看到我會是什么表情。
至少現在我知道,他沒有表情。
我不是神的仆人,更不可能是神。但我期待遇見神,就像我期待他回心轉意似的。
我深深地知道,我所想的一切,都太異想天開了。
這回,他是認真的,并沒有跟我開玩笑,從他嚴肅的表情,我就看出來了。雖然,我依舊抱以童真的幻想,可現實早晚會照進理想。
因為,那一刻,只有我哭了。
我曾在看電視劇時,最厭惡的就是看見兩個人中只有一個人哭了,而另一個人卻毫不為之動搖。
那是撕心裂肺的場面,更是迎接死神的時刻,我想,我此刻也已經經歷了。
他草草地對我說,“我送你回寢室吧,不要想得太多。”
當你聽到這句話時,你會做何感想,我不知道。但我十分清楚,我此時此刻的心境,就像一灘泥水,由內向外徹底地被污濁了。
我理直氣壯地回應道,“我不要你送我回寢室,我只要你把話說清楚。”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最要好的朋友對待,從來沒有想過甚至做過戀人應有的舉動,我只希望你不要誤解的太深。”
“那,咱倆之前的一切都沒了嗎?”
“咱倆之前有一切嗎?”說著說著,他尷尬地笑了。
我知道他的笑代表著什么,我也知道我確實愚笨到家了。
人在躊躇、彷徨、迷茫,甚至是悲痛欲絕之時,大腦都會顯得很愚笨,這是自然現象。
所以,經他這么一說,我也被敲響了警鐘,回過頭來想一想,我和他之前,一直都是我在追他、思他、喜歡他。
我總是以戀人的姿態和他在一起,然而我卻并未察覺到,他是否也把我當成了戀人。
平心而論,我和他之前,確實沒有做過任何戀人們應有的舉動,倒還真像他說的,我倆之間就像是一對兒朋友,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當我明白了這幾點時,我深深地感覺到了,我的心是冰涼的,那種冰涼幾乎是刺痛的感覺,猶如一根“冰針”直直地刺穿了我的心臟。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心在滴血,這血滴得很緩慢,就像沙漏里的沙子,漸漸地消耗著一個人的生命。
外人無從察覺它的流逝,唯有自己才是過來人。
直到生命的盡頭,人終究會發現自己死亡的場面究竟有多么壯烈,雖然死后,并非就是烈士,但至少會像烈士一樣轟轟烈烈。
你會聽到有人在為你放鞭炮,有人為你哭泣,有人為你下跪,有人為你祈禱。
最后,他面無表情的在天上等待著你、迎接著你的到來。
“難道我就不能再做些什么去挽回這一切了嗎?!”
恐怕,這將會是審判前最后的吶喊,只會越發的顯得蒼白無力。
因為,他聽不到。
在這個冷酷無情的世界里,一切無謂的呼聲都是多余的。
于此相比,還不如省省力氣,潤潤喉嚨。
可人是一種執著的生物,那些多余的聲音、多余的動作怎也無法排除,縱使有想法也無能為力。
畢竟他面無表情。在這張臉面前,我想,你所有的想法都會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該走了,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