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以前,這事兒上,她都挺懂怎么讓他高興。
便停下手里動作,說:“宋青說,她今天告訴了你,她被陸峋精神虐待,希望你幫幫她,別告訴陸峋她的下落。”
許輕衣:“那她應該也跟你說了,我拒絕了她。”
陸庭深頓了下,說:“你之前不是說,她是你童年唯一的朋友。現在她有難,你不幫幫她?”
“我如果幫她,就是在欺騙陸峋。他是你們陸家的人,自然心狠手辣。連自己老婆都不放過,能讓我好過?”
許輕衣在黑暗里,對陸庭深翻了個白眼。
“我可不會把自己,和我辛苦發展到今天的事務所,架在火上烤。”
陸庭深沒有說話。
空氣陷入冰冷的沉默中,許輕衣打了個哈欠,又有些昏昏欲睡。
“如果我,求你幫忙瞞下來呢?”
陸庭深清冷的聲線,在寂靜的空氣里響起。
平日冷漠到沒有一絲情分的聲音,這會兒,竟隱隱放軟了好幾分。
許輕衣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回答:“我不會幫。”
陸庭深:“你確定?”
“確定。”
仿佛一錘定音,在她話音消失的同時,他再次變回那個她熟悉的,冷漠到極致的陸庭深。
“你小時候在許家被欺負,宋青替你出頭,為你站出來,現在長大了,你就是這么對待,曾經對你好過的人?”
陸庭深離開睡袋,冷風趁機灌進來,許輕衣身體微微發抖。
她咬了咬牙,說:“這也都是她跟你說的?”
陸庭深沒回答她,而是又冷冷道:“即使宋青不說,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他聲音冰冷,混雜在冷空氣里,讓許輕衣如墜冰窖。
“從你來陸家起,爺爺奶奶就對你視如己出。而我,也將你看作親妹妹對待,你捫心自問,我們陸家可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你呢,不僅不知道感恩,還千方百計地算計我,欺騙我,你吃定了爺爺奶奶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利用他們對你的愛,逼我跟你結婚。結婚之后,就立刻原形畢露,吃相難看,張口閉口都是要錢要資源。”
“許輕衣,你究竟有沒有良心?”
他一字一句地落下來,砸在她所謂冰冷的心上。
明明鐵石心腸的她,卻隱隱聽見,有什么東西在裂開的聲音。
只是,陸庭深接下來的話,將她心臟的裂痕,徹底砸了個粉碎。
他說:“當年那個給了你活下去希望的小男孩,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說,他會不會后悔在那個時候,對你伸出手?”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她帳篷。
帳篷里,被陸庭深拉開的睡袋還半開著。冷風從毛孔灌進許輕衣的骨頭,冰冷地刺骨。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里面,眼底,沒有絲毫眸光波動。
周定的帳篷,離許輕衣的不遠。他坐在外面的石板上,手里煙燃盡時,看見陸庭深從許輕衣的帳篷出來。
眉眼里的斯文,在黎明前的黑暗里隱去。
天光在云端處隱隱乍現。
山頂帳篷陸陸續續出來不少人,周定看了眼許輕衣帳篷,紋絲不動。
“你在等輕衣嗎?”
他抬眉,是陸庭深身邊那個女人。</p>